劉子駿瞧見郝瑾瑜皮開肉綻的可憐模樣,心如刀絞,抬腳狠踹陸明遠的心窩。
這一腳踹得極狠,老頭當即處於半昏厥狀態。
趙乘見此,嚇得跪地:「太子殿下,您怎麼來了?」
「郝瑾瑜是孤的恩師,這次又跟隨孤出外賑災。出了事情,孤自然要前來看看。以防有人潑髒水,想致孤於死地。」
劉子駿的笑意不達眼底,冰冷殘酷。
趙乘脊背生寒,小心回道:「郝大人全部招供,此事全系他一人所為,並無其他謀犯,工部等涉案人全部被他蒙在鼓裡,二十萬兩以為是皇上特批的款項。當然,殿下也定全不知情。」
他與工部柳閔私交頗好,此事若能少牽扯些無辜之人,最好不過。但三皇子私下施壓,想藉此機會清理朝廷內幾名肱骨之臣,尤其是孫家的人。
趙乘心知天子一怒,伏屍百萬。若想攀扯,別說幾百人,幾萬人都可能受牽累而死。
他為三皇子的表妹夫,卻也是大梁的臣子。兩難境地,已不知該如何處理。太子又摻和進來,擺明告訴他,不要威脅到太子的地位。
難矣難矣。
劉子駿道:「這就好……趙家也是京城中的世家大族,該看得清局勢,千萬別行差踏錯,毀了家族基業。」
「臣知曉,臣一心為大梁朝辦事,秉公處理,其他的什麼都不知道。」趙乘小心答道。
劉子駿除了進門的一眼,再未曾看過郝瑾瑜 。
一言一語皆考慮自身的利益,絲毫沒有為他求情的意思。郝瑾瑜不僅皮疼得厲害,心也一抽一抽地疼。
他要放棄他嗎?雖然郝瑾瑜自知死期將至,最好不攀扯任何人,未免有些心涼。他以為太子對他……有幾分真心。
劉子駿拾起地上的鞭刑,手指擦過猩紅的血漬,輕聲道:「誰鞭笞郝大人?」
趙乘手指顫巍巍地指向倒地的陸明遠。
「郝瑾瑜是孤的先生。陸閣老,你到底是在打他,還是想打孤的臉?」
劉子駿手握鞭子,似笑非笑地問道。
「太子殿下,老臣絕無此意。」陸明遠邊吐血邊懼怕地往後挪了挪。
「既無此意,便不要動用些私刑。
牢房打掃乾淨,弄床乾淨的被褥。孤絕不徇私枉法,但也絕不想先生走得如此不體面。」
劉子駿臉一沉,不怒自威:「明白嗎?」
「臣明白。」
「臣明白。」
陸明遠和趙乘哪敢怠慢,異口同聲道。
劉子駿握著鞭子,毫無留戀地離開,最後也沒看郝瑾瑜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