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明遠古板迂腐, 最是清高,很瞧不起宦官。郝大人權勢隆盛,太監們的地位跟著水漲船高, 官員們對公公都很敬重,哪怕束才之前只是東宮的打掃太監。
兩年前,陸明遠考驗太子功課。他打掃落葉,不小心撞到了陸明遠,叩地求饒。
對方高高在上,眼神鄙夷仿佛在看垃圾,朝他的頭頂吐了一口粘稠腥臭的老痰。
憑什麼不把他當人看?太監也是人啊!他也是有爹生有娘養的人!
束才憤怒到極點, 把這份恥辱深刻在心底。
然而,陸明遠早已不記得他了。
如今面對東宮總管太監, 畢恭畢敬,神情慈祥, 哪還有半分高傲。
可笑!
束才內心冷哧,表面笑語盈盈道:「殿下正忙著呢, 奴才好意奉勸閣老不要通傳,再等上個把時辰為好。」
陸明遠瞥了眼蟒服,皺眉道:「殿下是否正與郝大人商量重要事情,為何要換衣?」
「閣老年紀大了,眼神不好,奴才可以理解。有些事,我等莫要多問的好。」
束才朝陸明遠眨了眨眼,神情曖昧。
陸明遠活那麼大歲數,哪能不明白,頓時怒火中傷,憤憤難平道:「殿下新孝,竟與閹人行敦倫之事!淫.穢至極!天理不容!身為臣子,必須勸殿下懸崖勒馬!」
說罷便要往門衝去。
束才伸出一腳,陸明遠蹌倒在地,額頭磕在青磚,鼓起好大一個包。
「陸大人,你說這些大逆不道的話足以千刀萬剮!」
束才陰狠地瞪他一眼,「奴才奉勸大人好自為之,莫要老來落個身敗名裂的下場。」
陸明遠望著束才離去的背影,內心悲愴不已,又害怕得身體瑟縮,竟流出兩行熱淚。
束才進了殿門,將蟒袍呈上。
劉子駿笑吟吟道:「先生扣子系得一絲不苟,不好解啊,需要孤幫忙嗎?」
郝瑾瑜惱怒地拽過蟒袍,前往屏風內換衣。
束才低聲道:「殿下,陸閣老求見。他看見蟒服,言語無狀,奴才派人將他攔下了。
殿下要陸老回去,還是請個太醫看看?」
隔著屏風,劉子駿能夠看到郝瑾瑜朦朧的身影。腰肢伸展,臀部挺翹。
他手托下巴,眼睛都不眨,漫不經心地問道:「怎麼個言語無狀法?」
「那話語太難聽,奴才怕污了殿下的耳。」束才小聲道。
劉子駿無所謂道:「你說,孤恕你無罪。」
束才幾乎附在劉子駿耳邊,聲音極小:「他瞧見奴才端著郝大人的蟒袍,便心生齷齪,大罵郝大人妖邪媚主,罵殿下……先帝新喪,卻與閹人白日宣淫,污穢至極……」
郝瑾瑜蹲下身整理褲腳,飽滿挺圓的臀部,微微勾起的細腰,看得劉子駿眼神發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