台下的秦一隅明顯一愣,眼睛都睜大了不少。他抓了抓頭髮,又放下手,攥緊、鬆開,眼睛望著回來的南乙,心跳得快極了。
到底是怎麼做到面無表情說出這種話的啊。
這人真可怕。
愣神的不只是秦一隅一個,還有台上的李紓。
還真是像,明明是完全不同的性格,但他就是從南乙的身上看到了當初秦一隅的影子。
那種被上天眷顧的、令人妒忌的天賦所散發出的光環。
所有人都知道他和秦一隅水火不容,但沒人知道,當年挖掘秦一隅的也是李紓,是他看到了秦一隅的校園樂隊,推薦給了後來簽下無序角落的大廠牌。
庸才自以為是的意見當然是愚蠢的,可面對天賦型選手,服從度早就不是評判標準。畢竟,與天才的每一次交鋒,除了因對方的恃才傲物所激起的怒氣,那些迸發出的靈感的花火,也曾切實地閃耀過。
李紓不得不承認,台下坐著的那個孩子,既是他最不想合作的音樂人,也是他帶過最得意的學生。
沒想到,現在還能遇到第二個。
見南乙回到座位上,遲之陽興奮地站起來和他擊掌,「我就知道你能贏!」
嚴霽笑著打趣:「你上去比賽,可把他急壞了。」
「急什麼?」南乙也笑了,薅了一把遲之陽的白毛,「輸了你會哭嗎?」
「當然不會!」
南乙抿起笑意,坐回到秦一隅身邊。
秦一隅還沒從剛剛的心悸中走出來,他十分懷疑是自己的心臟出了問題,跳得人難受,於是握拳在自己胸口錘了好幾下,結果沒好轉不說,還咳嗽了起來。
雖然不知道他在幹什麼,但南乙好像已經很習慣這種狀況,笑著拿了放在地上的礦泉水,遞給他。
「喝點?」
「謝謝。」秦一隅拿起來,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半,長長地舒了一口氣。
「好點沒。」
沒有。
秦一隅眨了眨眼,「嗯……」
一旁的遲之陽越過南乙,伸長腿拿腳踢了踢秦一隅的鞋,故意道:「哎,隊友贏了你都不慶祝慶祝的?」
「穩贏的事有什麼好慶祝的?小家子氣。」
「你!」
「好啦好啦,錄著呢。」
兩人又開始鬥起嘴來,南乙看著遲之陽笑。可下一秒,一隻手半握成拳,伸了過來,是那隻紋有玉蘭花樹的手。
他抬起頭,與秦一隅對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