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沒想到,某一天起,周淮的社交平台忽然停更,他自己也消失不見,連他的朋友、前男友甚至於父母都在下面留言,問他跑去哪兒了。
這人也消失了。
和秦一隅一樣不見蹤影。
他差一點真的放棄了,差一點認命,直到後來,舅舅的死徹底將他的意志力全部擊潰。
他瘋了一樣想找到秦一隅,什麼都不做,哪怕只是遠遠地看一眼都好,他都覺得自己還能繼續下去。
後來他的確這樣做了,沒有出現,沒有靠近,真的只是遠遠地望著他,確認他還活著,很自由。
「不過我後來又搬了一次家。」
秦一隅的聲音打破了南乙的回憶。「那兒也被追債的發現了。」
「我知道。」南乙試圖讓自己看上去很平靜,這對他而言並不難,「後來我又去了周淮店裡好幾次,看到你上了他的車,就跟了上去。他把你送回了家,就是後來上門去找你的那個小區。」
秦一隅默默聽著,無論從邏輯上,還是時間線,都沒有一絲一毫的破綻,論常理來說,他應該相信。
但不知為何,他隱隱有種南乙在隱瞞什麼的錯覺,可又找不到任何的證據。
除了在找人方面有「特殊渠道」的討債鬼們,他幾乎可以說是完全失蹤的狀態,除了周淮,沒有和任何人聯絡過。
但說起行蹤不定,周淮這傢伙和他也是半斤八兩,所以那麼久的時間裡,前隊友們、那些所謂的「粉絲」,甚至是想趁他被廠牌解約想挖角的音樂公司,沒人找得到他。
地球這麼大,北京城這麼大,南乙卻在一輛小小的公交車上認出了他。就像他當時在人潮洶湧的舞台上一眼看到這個人。
這是真的巧合,還是他們倆命中注定真有什麼拆不開剪不斷的緣分啊。
他看向南乙,儘管他的表情依舊很淡,但不知為何,這張蒼白的面孔似乎始終被一層看不見的陰翳籠罩著,連同他那雙平時淺到銳利的瞳孔,此刻都霧蒙蒙的。
秦一隅情不自禁地想岔開話題,聊點兒讓彼此都開心的事兒。
「我沒和你說過吧,周淮那人特逗,有一天睡醒了他突然告訴我,說他是同性戀,喜歡男的,我一聽嚇一跳,趕緊說你小子不會喜歡我吧?」
說完他突然覺得不對,這話不會刺中南乙吧?
他會不會覺得自己意有所指,在故意含沙射影?他不會更難過吧。
秦一隅頭一回發現自己原來也有嘴笨的時候,於是趕緊找補:「當然了我其實是開玩笑的,不是那意思。他肯定不會喜歡我,他喜歡瘦溜的,巴掌臉白皮膚那種漂亮小男孩兒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