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月14號,大年初六的晚上,他應該正在某一戶人家蹭飯,沒準兒吃的是他最愛的稀豆粉餌絲。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沒有再喝酒,那邊的人愛喝茶,總會把最好的茶葉留給他,怎麼都喝不完。
他每隔幾天就會收到一些禮物,有時候是花,有時候是土陶杯子,還有各種各樣的好吃的,都是當地特色,酸、辣、甜,滋味豐富。
只是有一次,一個叫帕岩的學生送給他兩袋子禮物,其中一袋是他爸爸從城裡帶回來的各種雲南小吃,另一袋則很不一樣。
秦一隅甚至能回憶起他當初打開那個袋子的情景。
一個巨大的黑塑膠袋,裡面裝著兩盒油紙包好、麻線捆起來的點心,還有一個鼓鼓囊囊的大布袋。
點心包裝得規整極了,淺棕色的油紙乾淨漂亮,一點兒小褶皺都沒有。他剛一拆開,就嗅到一股熟悉的酸甜味道。
是山楂。
裡面整整齊齊碼著一塊又一塊山楂酥。
他只吃了一口,就感覺回到了上學時天天啃糖葫蘆的時光。頭一次發現自己原來也是想家的,原來山楂這玩意兒也能做得這麼好吃。
而那個布袋子裡裝著的更是出乎他的意料,是一隻枕頭。
當時路過一個村民,瞧見他手裡的枕頭,湊過來掂了掂,又沿著側縫拉鏈拉開,倒出些許填充物在掌心。
「嗬,是甜蕎麥殼和曬乾的薰衣草。」春日的太陽下,村民大哥仔細瞧了瞧,「挑的都是最好的,你看,每一顆都漂漂亮亮的,一粒賴的都沒有。」
「這個睡著蠻好。」他裝回去,塞秦一隅手裡,「對你的脖子好,睡得香嘞。」
秦一隅直覺這不是這邊的東西,抓住帕岩問了又問,可那小孩只說,是他爸爸的工友回來,從外地捎來的,他們家覺得這些都是好東西,就拿來送老師了。
當時的秦一隅信了。
凌晨三點,秦一隅收到了林逸青的消息,大忙人惜字如金,看到他十幾條消息,只回了一句。
[潔癖工作狂:滑雪認識的,他接近我是為了找周淮。]
短短十五個字,秦一隅看了整整一分鐘,懷疑自己眼花,瞌睡都醒了。
找誰??周淮???
就在他瘋狂輸入打算回復林逸青時,對方又一個連擊。
[潔癖工作狂:我還以為是那小子惹的情債,都追到歐洲了,原來不是嗎?]
誰?誰的情債???
那二傻子配嗎?
秦一隅氣得把已經打好的一大串全刪了,重頭開始輸出,沒想到三連擊來得更快。
[潔癖工作狂:我還調查了他的底細,和周淮一個中學的,難不成是上學時候就暗戀他?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