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熱情嗎?」南乙笑了。他似乎已經從方才的自我解剖中全然抽身,看不出一點兒難過了,又變回那個有些冷酷的,對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。
「我還不熱情?」秦一隅不能理解,乾脆強硬地十指相扣了。
「你是拒絕我最多次的人。」南乙抬了抬眉,隨口複述著秦一隅最初說過的話,「別來我家堵我了,再來報警。彈完你就可以走了,再也別出現……」
沒等他說完,秦一隅鬆了握住的手,直接捂住了他的嘴。
「別翻舊帳啊,那時候我不還在犯渾嘛。」
又開始耍賴撒嬌。
南乙垂眼看著這隻手,是紋過花的手。
因此他只是輕輕地咬了一口,迫使他鬆開手。
「你又咬人!」
「你不是喜歡被咬嗎?」
「我什麼時候……」秦一隅反駁的話還沒說完,忽然梗在喉頭,因為南乙伸出手,微屈的指關節蹭過他被咬過的下巴,又緩緩向下,沿著側頸的線條,碰了碰鎖骨的牙印。
那雙淺色的瞳孔抬起來,盯住了愣在原地的秦一隅。
欲望好像比愛更容易抓住。
明明得到了答案,南乙卻還是想故意問:「不喜歡嗎?」
「喜歡。」
南乙的手還在繼續下移,最後,手掌豎直地貼上了秦一隅的胸口。片刻後,他笑了,維持著這個姿勢靠近,語氣很輕:「你好像真的有兩顆心。」
「什麼?」秦一隅有些恍惚,只覺得渾身都發燙。
「跳得好快,我摸到了。」
還沒等他反應過來,南乙便退了一步,接著收回了貼上他心口的手,插進口袋,轉過身獨自走得很快,回到CB大樓。
秦一隅慢半拍地趕上來,和他進了同個電梯。
他感覺自己的心好像跳得更快了,電梯裡的鏡子反射著南乙的臉,就在他的身側,靠得格外近。
他從沒意識到自己的防線竟然這麼低。
視線追著南乙那隻手,向下移,他忽然發現,南乙的棒球帽還在他手裡。
攝像頭和機位無處不在,方才的曖昧他不得不中斷,但秦一隅就是想說點什麼,想將那抓不住摸不透的心緒留下來。
他腦中閃過什麼,沒仔細想就開了口。
「你剛剛那個動作,很像一個手印。」
南乙果然看了過來,嘴角還掛著薄薄的笑意:「手印?」
秦一隅復現了他方才伸手覆上他胸口的手勢,只不過這一次,他們之間隔著距離和虛空。
南乙能看到他的掌紋。
「這個是佛教的一種手印,無畏印。」秦一隅的雙眼被電梯裡燈光照得很亮,很柔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