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來是這個意思嗎?
他站在不恰當的房間裡,淪陷在不合時宜的吻中,卻聽懂了這首歌,比現場的任何人都明白。他曾經那麼真切地,認定這不是愛。
間奏響起,是低沉悠揚的大提琴,兩雙難捨難分的嘴唇分離得並不容易,牽出的水線就是證據。
秦一隅低著頭,捧著他的臉,又輕輕啄吻了好幾下。
南乙還有些失神,直到秦一隅握住垂在他鎖骨的撥片。
「這是我的第一枚撥片。」他的語氣很輕,「是我送給自己的禮物。」
這喚回了他的一部分思緒,南乙垂眼,望著上面手工刻下的痕跡,和自己打的那枚孔隙。
「你也是我的禮物。」秦一隅低頭,吻了他薄薄的眼瞼。
再推開門時,兩人都顯得有些心虛,秦一隅的表情就很不自然,仿佛在故意和身後的貝斯手裝不熟,南乙臉上則看不出太多破綻,他一向如此。
但他手裡的琴卻暴露了一切。
原本想拿自己的備用貝斯出來,以作掩飾,可走了沒幾步卻被回頭的秦一隅發現不對。
「這不是你的琴。」他笑得無奈極了。
南乙一低頭,琴頸上的標籤還在晃動,上面分明寫著[尤引]兩個字。
就這樣,秦一隅忍著笑,看著一臉冷漠的貝斯手像個機器人那樣轉身,回到儲藏間,再出來時他什麼都沒拿了。
身邊兩個工作人員跑過去,秦一隅拽了一下他的胳膊躲開。
「琴呢?」
「不拿了,又不用。」
這還是秦一隅第一次見南乙生悶氣。
「你好可愛。」他湊近小聲說。
他以為會被捂住嘴,但沒有。
南乙仿佛充耳不聞,什麼舉動都沒有,甚至站得離他有些遠。
重複的尾聲唱段傳來,很輕柔,對他而言,仿佛警世箴言。
[這都是不愛你的表現]
[錯過是我應得的懲戒]
口是心非的歌詞,點著口是心非的人。南乙攥緊了手,他清楚地意識到情感的變化,又不想承認。目前的關係是安全的,可以接受的,愛這個字太沉重,像詛咒,他只想拒絕。
多虧了A組的live有接近6分鐘,他們回去時剛好遇到從觀戰廳離開、前往後台準備的B組大部隊。
一向很沒有眼力見的遲之陽此時忙著幫繡眼抬著長長的裙擺,認真到近乎虔誠的地步,因此沒大聲喊「小乙你回來了」,這讓南乙很感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