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裝作什麼都沒發生,不過是一支大型樂隊裡兩個合作的樂手,隔著微妙的距離,悄悄跟在大部隊最末尾,來到後台。
所有設備配備完畢之後,A組採訪也差不多結束。
三分鐘後,A組離開,主持人的聲音再次響起。
「下面上場的這一組是本輪live演出人數最多的一支隊伍……」
幕布拉開,秦一隅毫無避忌地拉住了南乙的手腕,帶著他走向全黑的舞台,還沒開始,台下就出現很多樂迷的尖叫聲,喊他們兩個名字的最多。
這令秦一隅莫名產生一種愉悅感,因此也順便忽略了一部分不和諧的刺耳聲音。
他反而有點感謝罵人的人帶上了秦一隅三個大字,免得被南乙聽去,還誤以為是對他不滿,聽了傷心。
B組的樂手多,燈光調度比別組更加複雜,每個樂手的位置都必須和彩排一樣,有一點偏移都會影響效果。花了足足一分多鐘,他們才各自就位。
舞台黑暗時間過長,也引發了台下一部分人的不滿。
「快點啊!怎麼這麼慢!」
「別組都很快啊,不會一開始就出錯了吧。」
「吵什麼吵?趕著投胎嗎這麼一會兒都等不了?」
前面兩場live都可謂是珠玉在前,有了對比,後出場的他們本就扛著巨大的壓力。而此時此刻,觀眾池的聲音愈發嘈雜,這似乎並不是什麼好的預兆。
秦一隅站在立麥與非議前,突然,有什麼東西朝他飛了過來,砸到他肩膀,最後落在地上。
似乎是個紙團?秦一隅彎腰,將其撿了起來,一點點展開。
昏暗的燈光下,他還是依稀看到了上面的字,話很難聽,字也一樣。
將紙團收進褲子口袋,秦一隅重新站好,沒什麼特別的感覺。
他甚至有些享受這種時刻,討厭他的人扯著嗓子大喊,喜歡他的也在拼命試圖蓋過對方的聲音,兩方都拼了命想被他聽見。
這難道不是愛與恨最具象化的時刻嗎?
耳返里是導播的聲音,節拍器也響起。
[所有機位準備!]
[一、二、三,開始——]
和其他組不同,B組的舞台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就亮起全部的屏幕和燈光。
黑暗中,只一束頂光亮起,落在角落裡的一架白色鋼琴上,仿佛整個舞台只有這一架鋼琴。
嚴霽穿著短袖襯衫和黑色長褲,端坐在鋼琴前,微抬起的手輕輕放下,落在黑白琴鍵上。
輕靈的鋼琴音符在livehouse里流淌開來,彈奏的是威斯敏斯特鐘聲。
「這……好熟悉啊,是什麼來著?」
「上課鈴吧!」
「真的誒,感覺一秒回到學校了。」
也是在此時,全黑的天花板屏幕上隱隱浮現出兩個巨大的白色手寫字,仿佛粉筆寫在黑板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