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滑到高級道底部的彎道處,他才不得不剎車,殷律還緊跟著,甚至堵在了他的前面。
「我喜歡你彈的貝斯。」
南乙忍無可忍,朝纜車走去:「所以呢?」
「所以我想和你一起合奏。」殷律也跟了上去,「可以嗎?」
「還是你不喜歡樂隊裡有吉他?所以秦一隅在恆刻也不彈吉他?」
「為什麼不理我?」
南乙不知道這是哪兒來的神經病,居然能這麼纏人,坐纜車都要跟著。
無落是信了什麼玄學?覺得找個神經到與眾不同的吉他手就能再創輝煌嗎?
殷律簡直像個被下達了某種指令的機器人,只能不斷地輸出,卡在這個死循環里。
南乙從山頂往下,他也跟著。
「你可以和我試試,我和他不一樣。」
「確實不一樣。」南乙冷冷道,「等你到他的程度再來找我。」
風比方才還要大,呼嘯而過,南乙側身前刃摸雪,忽然聽見很細微的斷裂聲,還有些疑惑,下一秒,原本暗色的視野忽然變得極其明亮,雪光像無數根針一樣齊齊刺過來。
該死。
他的雪鏡綁帶鬆了,直接飛了出去。
南乙只能緊急反擰剎車,停下來,眯著眼尋找雪鏡。
沒多久,一個身影閃過,側身撈起地上的雪鏡,滑到他面前。但他卻沒伸出手。
「壞了。」殷律的聲音還是那樣,沒有高低起伏,「卡扣斷了。」
南乙只覺得倒霉:「給我就行。」
看他還閉著眼,殷律又問:「你眼睛睜不開?雪盲?」
南乙:「……」
「別滑了。」殷律猛地靠近,單板卡上南乙的板子,他忽然伸出手,遮住南乙的眼睛,「脫板,我送你回去。」
這人的字典里似乎就根本沒有分寸感三個字。
南乙頭往後仰,微微睜開眼看到他手裡的雪鏡,於是靠近了些,準備自己上手去奪。
沒想到遠遠聽見秦一隅的聲音。
「幹什麼呢!」
殷律直愣愣扭頭,手裡一空,雪鏡已經被南乙拿走。
他把雪鏡戴上,左手繞到腦後攥住,擰板滑走了。
秦一隅來得更快,快要貼他臉上了。
殷律在雪鏡下眨了眨眼。
「我在陪他滑雪。」他語氣平靜地說。
這話卻差點把火藥桶點炸。
本想罵人,可他看到南乙已經走了,只能暫且壓住火跟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