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下一刻,一雙手輕輕撈起他的頭髮,籠到一塊兒,替他抓住了。
「洗吧。」
這感覺好陌生,好像比接吻上床還要親密似的。
下面磨得有點疼,腿也很酸,但都還好,完全是可承受的範圍內。奇怪的是,酸也好,疼也好,他希望這些感覺都能持續得更久些,好讓他確定這一切都是真實的。
水浸透了他的臉,涼涼的,令他徹底從睏倦中抽離。一切都不太一樣,但又並非是天翻地覆的改變,是微妙的,需要細細想才能發覺的。
那今天的太陽,是不是也不太一樣?南乙的確很想看看。
這種想一出是一出的做派可真不像他。
以往他每走一步,預先都會在腦中琢磨、演習無數次,因為他沒那麼多試錯的機會,能一擊命中是最好的。他也最討厭被人打破計劃,就像推翻精心布下的棋局一樣。
可就是有這麼一個人,笑嘻嘻地說我們別管這些了,去他媽的血海深仇,去他媽的痛苦,至少在這時候什麼都別想了,你陪著我,現在就去看日出。
而他竟然欣然接受了,就像中了什麼解不開的蠱似的,只會點頭說好。
這就是愛嗎?
南乙不清楚,但他確定,這個人只可能是秦一隅了。
「你這樣穿不行。」秦一隅看了他脖子上的印子,有些心虛,做的時候完全忘了還要錄節目的事兒了,一點分寸都沒有。
他將那件黑色高領毛衣套在南乙身上,替他理好頭髮,笑著說:「好看。」
我自己的衣服能難看到哪兒去?南乙有些莫名。
「你這樣也不行啊。」他看著秦一隅穿上自己那件衛衣,「只有一件外套,你想在第一天就凍死在山上?」
「怎麼說話呢。」秦一隅嘖了一聲,沒臉沒皮地笑著,「你是想替我守寡啊。」
南乙沒話可說,直覺秦一隅還會說出更離譜的話,想拿點兒什麼堵他的嘴,但還是遲了一步。
秦一隅一本正經地捧著他的臉,「你長這麼好看,一個人帶著孩子,沒老公,日子很難過的。」
南乙二話沒說直接騎到他身上,兩手狠狠掐住秦一隅的脖子。是因為掐的次數太多了嗎?他幾乎可以用自己的雙手丈量出秦一隅脖頸的圍度了。
明明都被掐得臉紅了,青筋也冒出來,可秦一隅居然還在笑,還反握住他的手:「看來你是真的……被·干狠了,都……沒力氣了。」
「瘋子。」南乙收回手,盯著他的臉,親了親,從他身上起來了,「先溜回去穿衣服,多穿點再去。」
「好的長官。」
神經。
下去時南乙非要把自己的羽絨服給他,可秦一隅死活不穿。等上了車,秦一隅忽然沒頭沒腦地說:「咱們應該定個安全詞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