擠擠挨挨的花朵上,插著一張黑色賀卡,銀白色的手寫字。
[To秦一隅:
熱烈慶祝學長復出首場演出取得圓滿成功。
新年快樂吉他手。
From:幽靈
2024.12.31]
他莫名其妙開始傻笑,並且將頭埋在這一大束花里,嗅了很久,仿佛回到了夢境裡的花海。
偷偷溜出去買的?
徹底清醒過來之後,秦一隅又嗅到另一種香氣,起床走到桌邊,發現竟然是一碗打包好的烤冷麵,打開被熱汽蒙上水霧的袋子,香味兒直衝鼻子。
在南乙的眼裡,好像沒有什麼浪漫不浪漫,俗氣不俗氣的概念。他只是覺得看完一場演出需要送上鮮花慶祝,戀人沒吃到的東西要補上,這些小事都值得翻一次牆、犯一次規。換一個人,無論是站在花店門口還是路邊攤前,都沒那種純粹感,可南乙這麼做,就很酷。
和他翻山越嶺就送一個小枕頭一樣酷。
不同於很期待親眼看見反饋的秦一隅,南乙送東西總是像「扔石子」,扔完轉身就走,看也不看那些漣漪。
就比如他現在,又鑽進排練室寫歌。
「是這樣的一段intro,秩序感很強的重複段落,可能會循環整曲。」南乙站在電子琴旁,用鋼琴音色彈了一小段旋律,看向一旁的嚴霽,「但我想要一個很冷的合成器音色。」
嚴霽笑了,抬手試了一種音色,問:「這樣?俄式後朋常用的音色。」
南乙垂著頭聽了一會兒,自己也彈了一遍:「工業感再強一點,去人性化的,最好是像機器一樣。」
嚴霽思考了一會兒,「我大概明白你意思了。」他換了一種更失真也更冷峻的合成器,彈奏方式也用了更精準乾脆的節奏,有種迷幻而嚴密的電子浪潮的感覺。
「對,就是這種。」南乙抱好琴,壓著這段合成器旋律進了貝斯。強烈而規整的低頻加入進來,後朋的味道更重了。
遲之陽兩手捧著臉,低頭閉眼聽了好一會兒,忽然有了一種感覺,帶著規律又密集的鼓點融進貝斯里。
南乙看過去,意外發現遲之陽換了新的鼓棒,是很漂亮的銀白色,敲擊時泛著不明顯的炫彩,和他新的監聽耳機好像是同色系。
但因為在寫歌,他也沒多問,認真聽遲之陽的鼓。
冷峻的鼓點加上低頻的共振,營造出一密不透風的感覺。
「好聽啊。」
聽到這個聲音,三人一齊抬頭,看到的是靠在門框上微笑的秦一隅。
他嘴裡叼著根棒棒糖,笑著說:「有種一個機器人走在冰天雪地里,馬上要斷電了,但被指令控制著,所以還是按照原來的步頻繼續走,下一秒可能就會要故障、摔個粉碎的感覺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