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將手按上薛千韶的肩,輕輕一捏,又道:「這個人,不過是個奪舍重修的魔修罷了。」
此話一出,「薛堯」驚得瞠大雙目,像是沒料到自己的身份會被一語道破,隨即緊張地望向一語不發的薛千韶。
薛千韶見他這般反應,心中嘆了聲:果然如此。
薛千韶忽覺一陣疲憊上涌,便將舉著匕首的手放了下來,闔上眼,輕輕點了點頭。
「薛堯」不知其意,只覺勢頭不妙,本想悄悄催動招魂幡,卻發現此法寶竟被什麼給死死壓制住,完全不聽使喚了。與此同時,隳星接過了薛千韶手中匕首,翩然一回身,便行雲流水地割下了「薛堯」的頭顱。
「薛堯」人頭落地,身軀也跟著倒了下來,但他卻並未立刻死去,反倒不可置信地張了張嘴。
可就在薛千韶背過身後,卻聽見他氣若遊絲地道:「小少爺,謝謝你還是回來了。對不起呀……」
薛千韶聞言猛然回過了頭,那頭顱卻已徹底沒了動靜。
此時,隳星已拿著破魔匕,進一步割碎了整幅招魂幡,不過彈指時間,四周的黑霧與人臉盡數消散,房中雖依舊昏暗,卻讓人感覺明亮了些許,不再有陰森腐敗之感了。
至此,薛千韶卻忽感血氣上涌,猛然咳出了一口血來。
隳星見狀僵了片刻,連忙扶住他的肩,正要開口,薛千韶卻側過身,低聲道:「無事。」
他自行取出丹藥服下,又取出符紙引來真火,將屍首和羅漢椅一齊引燃。
屋中四處垂掛著布料,火勢很快蔓燒開來,薛千韶走出廂房時,男人和阿伶也被煙霧引來了,男人問道:「發生什麼事了?」
他雖疑惑,卻也不像打算奪門而入的樣子,神態透出一分微妙的漫不經心。
薛千韶道:「堯叔……那位祖爺爺壽元耗盡,方才已坐化了,不用進去,將屍身一併燒化了罷。」
兩人聞言俱是一愣,男人隨即露出如釋重負的神情,阿伶卻有些懵懂地又問了一次:「祖爺爺……死了?」
薛千韶對他點了點頭,接著道:「稍晚可能會有明山派的人再來查看,只能勞煩二位避一避了。你們在此地生活,也算與薛家有緣,我沒有旁的東西適合相贈,只有這個。」他取出兩面木牌,分別交予二人,復又道:「這是鵬來商行的令牌,城內該有一處分部,拿這面木牌過去,便可以支取米糧甚至靈米;若有任何困難,今後也可持這面木牌向分部的人說,我便會知曉了。」
男人揚眉看了看他,並未多問,只是可有可無地收起了木牌,轉身便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