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明護士每次來查房都會說快醒了,等病人慢慢調理,精神力養足了自然就會醒了。
但陸虞就是醒不了。
不單單如此,陸虞的呼吸都那麼微弱,被打腫的半邊臉一時半會也消不下去,這個時候是最嚴重的時候,指痕清晰可見。
陸謹律隔半個小時就會去試探一下陸虞的鼻息,感受到一抹輕如羽毛划過的呼吸後,他才悄悄鬆了一口氣。
事情的經過他也聽說了。
長久對陸城名地不滿終於在此刻爆發,他這次出差不止是出差,他其實主要去看了他初戀的婚禮,女孩在婚禮上的笑是發自內心的,那就已經足夠了,至少只留在原地的只有他一人。
這位父親,這位看起來很有涵養的父親,其實是一個會逼迫孩子分手,逼迫孩子和那些所謂的名門望族相親的勢利者。
儘管後來陸城名給了陸謹律很多的父愛,陸謹律也因為陸虞一直和他維持著表面的父子關係,陸城名又和他道過歉,但陸謹律始終無法釋懷這件事。
而陸虞疏遠了他以後,他才發現自己已經在短短兩周和陸城名爭吵了兩次了。
多可怕的次數,因為以往陸虞還願意親近他的時候,他一整年可能才和陸城名起兩次爭執。
「你打陸虞只是因為陸虞反駁了你,沒有按你說的做,不是嗎?」陸謹律真是一針見血。
習慣了陸虞對他的順從,陸城名當然無法忍受陸虞突然言語反抗了他。
所以那一巴掌才不是怒火中燒,而是對陸虞的懲戒罷了。
陸城名是做錯事的那一個,所以他一句話也不敢說。
後來陸謹律留下來照顧陸虞了,他們二人就去那檢查報告了。
病房的門被打開,莊寧月和陸城名一前一後走了進來,手裡拿著好幾份報告。
陸城名踟躇了一陣,看著陸謹律眼鏡片下的那雙精明的眸珠,嘆了一口氣:「小虞他胃上得了一點病,醫生說他心理好像也不太好。」
陸謹律瞥了他一眼,淡淡說:「你可以繼續逼迫他,今天跳的只是池塘,再以後也許從家裡的三四樓一躍而下也說不定。」
「但是他實在太極端了,有什麼事不可以好好說嗎?你看今天一天我們大家都操心壞了。」莊寧月還是忍不住開口了。
陸城名拉了一下她的手,皺眉:「不是和我說好了嗎?」
莊寧月睨了他一眼,注意到床上的人還沒有要甦醒的痕跡,就問:「這五個小時一次也沒醒來嗎?」
陸謹律搖頭。
「怎麼會這樣呢?明明沒什麼問題呀,醫生怎麼說?」莊寧月追問。
陸謹律就將最後一次查房醫生的話原封不動地告訴給了莊寧月他們,說病人甦醒是一個過程,讓他自己想明白就好了,不然就讓他多睡一會兒,也許是累的,機體各項指標都沒什麼大問題。
「那讓他多休息一會兒,小謹,你也累了,回家休息休息吧,醫院有我們。」莊寧月走到陸謹律身邊握住了他的手。
陸謹律拒絕說:「我看著吧,我有些話想和他說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