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等他醒了再慢慢說好了。」莊寧月的心還是在向一邊偏,她潛意識裡已經習慣將陸虞作為邊緣人對待了,特別是家裡其他孩子在的時候,她就會自然而然忽視掉陸虞。
即便已經和陸城名說好了不要將以前的事,以前的錯帶到陸虞身上,但習慣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。
陸謹律不說話就代表著他的拒絕。
一時間病房又安靜了下來,兩個人都有話想對還沒甦醒的人說。
陸虞的臉白如紙張,薄唇乾裂得厲害,身板脆薄的他躺在病床間,深深地陷在被褥裡面,呼吸也像是有一陣沒一陣的。
一股死氣在他的身邊環繞,怎麼也驅散不開。
好冷。
好冷啊。
好窒息,誰來救救我。我在哪兒啊?
繭殼將他困得死死的,怎麼也飛不出去。
他身邊的所有都在試圖將他往深淵裡面拽。
不對,不應該是這樣的,有人還在等他呀。
「咳。」一聲近乎聽不見的咳嗽聲把病床邊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。
陸虞曾經夢想的一幕,家裡所有人都能夠這樣滿眼關切地看著他。
但他已經不需要了。
陸虞嗆了一聲,掀開了酸脹的眼皮,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,眼皮沉重得險些掀不開。
「陸虞,陸虞?」有人在叫他。
陸虞費勁地掀開了眼皮,恍惚的視線緩了很久才變得清明起來,他的床邊有三個人看著他。
三個人都是關切地眼神,那種感覺就好像是他被他們三人寵愛著長大的一樣。
但……
陸虞看不明白了,因為這三個人他只認識媽媽,另外兩個有幾分父子相的人他都不認識。
而媽媽也好奇怪,他從沒見過莊寧月用這樣擔憂關切的神情看著自己。
陸虞感到恐慌,他只是睡了一覺,醒來卻要面對從未見過的溫柔的莊寧月和兩張陌生人的臉。
時至今日,他還是沒能接受那個陌生人是他的「哥哥」。
「小虞,你哪裡不舒服嗎?爸爸……」男人開口說話了,他的聲音小心翼翼的,唯恐讓陸虞感到害怕了。
他就是覺得臉好疼啊,好像被人用棍子狠狠地敲打了一樣,疼得他想咧嘴說話都做不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