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刻他才終於敢在心裡偷偷竊喜,原來這次是真的嗎?
莊寧月回憶著昨天和陸城名的對話,又說:「昨天你要嚇壞媽媽了,媽媽以後不會再逼你了,我會像愛你哥哥姐姐他們那樣愛你的。」
越來越不敢相信了,這居然是莊寧月親口跟他說的。
但陸虞也覺得可悲,他整日渴望的母愛竟然是在他決定去死之後才姍姍來遲。
陸虞眸子亮晶晶的,有眼淚的水光,不知道是因為太高興了,還是因為可憐自己。
但他也終於成長了,他沒有因為莊寧月說愛他,說擔心他而激動得抱著莊寧月哭了。
可是媽媽,快要來不及了呀。
「那個……陸虞啊,既然你和媽媽都說開了,那你也聽我說一句吧。」陸城名咳了咳,讓幾人把注意力放到了他身上來。
陸虞並不想和對方說話,但他也不想讓家裡人看出他的不對勁,最後只好抬頭看向了沙發邊的陸城名。
「昨天的事是我的不對,你不要生我的……」陸城名用了足夠的時間去思考過了,他沒有不愛陸虞,只是因為莊寧月不愛,時間久了,他也就被潛移默化得不再將愛平均分一份出來給陸虞了。
而且這個家對陸虞不重視的緣由幾乎全部源自於他,他用威嚴偽裝自己,但在陸虞跳進池塘後就卸了偽裝,偽裝之下對陸虞幾乎是滿滿的愧疚,他其實是對不起陸虞和莊寧月的。
可當他要把道歉的話說出口的時候,他再度看到了陸虞眼裡的警惕與不信任。
這昭示著就算他說再多,陸虞始終都不會相信他。
陸城名的話全部都堵在了喉嚨,他打過陸虞的那隻手開始發燙,又想起了和陸謹律的對話,這讓他也開始恐慌,這是不是意味著陸謹律的話成真了?陸虞真的被一種心理疾病困住了?
他會開始迴避,開始拒絕和自己單獨相處,甚至連說話都成了奢侈。
親父子從此連對話都要變得奢侈起來了,實在是……無法想像。
「媽媽,我有些累了。」陸虞果然開始迴避和陸城名對話。
莊寧月看了自己的丈夫一眼,也沒有說什麼,只摸了摸陸虞的頭,用柔和的音調說:「去吧,多睡一會兒。」
陸妤寧好奇地趴在沙發靠背上,看著慢慢往樓上走的人,她將一縷頭髮繞在指尖攪,「媽,他真是一點沒變呢。」
一如既往地……畏縮怯生,但也有不一樣的地方了,那就是看起來可能不會那麼容易哭了,那就不好玩了呀。
莊寧月耐心對陸妤寧說:「昨天他跳進池塘的時候嚇壞了我們,所以後來我和你爸就想好了,就算之前你再不喜歡你這個弟弟,現在也要收斂一點了,知道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