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逃離了那個名為「家」的牢籠,可他又將自己束縛在這四方天地,準備從此不見天明。
然而有束倔強的光,他要打破這四方天地,他要鑽進封閉的繭殼,去將裡面自縛的蝶拉出去。
沒有路那他就帶著蝶踏出一條路。
忘記是最好的選擇,在他的身後已無半分顧慮,宋簡禮可以帶他逃,逃出那不見天日的繭殼,逃出那四方天地。
但追根究底,真正能救陸虞的只有他自己,他需要一而再,再而三,千次萬次,毫不猶豫地救自己於世間水火之中,不該因為那些人而將自己埋沒在深海裡面。①
只有這樣,他的桑桑才是真正自由的蝶,他能做的,就是永遠陪在桑桑身邊,見證桑桑的破繭為蝶。
「和我走吧桑桑,我想和你一起。」宋簡禮握著陸虞瘦得過分的腕骨,看著他疲憊的眸,認真說。
陸虞想到了今天在樓下看到的人,忍不住問:「因為他們找到我了嗎?」
「是。」宋簡禮點頭。
陸虞不理解,因為在他的日記本里寫著,他是不被愛的那一個,「為什麼要找我?我們不是陌生人嗎?」
「對啊,既然你們都不認識,那你永遠也不要原諒他們。」因為陸虞容易心軟,又太善良,他們會跪在地上求陸虞原諒,會說各種掏心掏肺的話,那都是他們拿準了陸虞會心軟。
宋簡禮害怕陸虞會選擇原諒,所以忍不住叮囑。
陸虞點點頭,也認真說:「我覺得他們很可怕,我一點也不想和他們走。」
「簡哥,你陪著我好不好?」陸虞得承認,今天晚上的那兩個人很可怕,如果不是宋簡禮出現在這裡,他不敢想像後面會發生什麼。
宋簡禮心裡開心了很多,「他們可能已經知道你在這裡了,你現在和我走吧,我在C市買了我們的房子,我們可以永遠住在那裡。」
陸虞眼睛變得明亮了一些,他掀起眼皮,睫毛抖了抖,愣愣地看著宋簡禮的眼睛,「永遠嗎?」
「永遠。」宋簡禮點頭。
陸虞:「我們的房子嗎?」
宋簡禮繼續點頭:「對。」
陸虞反覆去確認:「是我們嗎?」
宋簡禮再次堅定點頭,他永遠會樂此不疲地去回答陸虞的任何問題。
陸虞笑了起來,他那顆虎牙很顯眼,他一笑看起來就洋溢著濃濃的活力,「簡哥,你真好。」
他抱住了宋簡禮,把頭埋在了宋簡禮的頸側,感受著自己再一次不規律的心跳。
只有在宋簡禮這裡,它才像灌上了新鮮的血液,有了半分活著的氣息,也只有這個時候,陸虞才覺得自己有真正的活著。
他在宋簡禮這裡聞到了新生的味道,他要……活下去。
天色已經很晚了,宋簡禮很想現在就帶著陸虞離開,但陸虞說他們搬家的動靜會吵到鄰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