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臨近開學的某一天,一直給他看病的醫生帶了一個很漂亮的女人來,他介紹說女人是他的愛人。
醫生替陸虞檢查完身體就出去和宋簡禮溝通了,留下了他的愛人陪著陸虞。
女人很健談,也很溫柔,當時房間就他們兩個人,陸虞覺得她說話很舒服,就忍不住和女人說了很多。
「我也有一個和你差不多大的孩子,其實我能看出來,你雖然和我聊得很開心,但你心裡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?」女人給他的感覺更像是慈愛的長者。
交談了很久以後,陸虞就從一開始的戒備謹慎,到後來願意敞開心扉和女人說很多話了。
陸虞抿唇,薄唇崩成了一條直線,在女人溫柔地注視之下,陸虞嘆了一口氣,直起身子說:「我也不知道。」
「您丈夫有告訴過你,我生了什麼病嗎?」
女人溫笑著搖了搖頭,「我丈夫從不透露病人的隱私給我。」
她自然地接下了陸虞的試探。
陸虞好像這個時候才徹底信任女人,他說:「我得了一種會忘記的病,我……忘掉了一些人。」
「但他們是很討厭的人,所以我跑到了這裡來,讓他們找不到我,但我卻總是夢見他們,夢見他們為了逼我回去,威脅傷害簡哥……我跑啊跑,一直跑,可怎麼都跑不掉。」陸虞眸子變得灰濛濛的,一點光亮也沒有。
女人拉住了他的手,心疼地蹙起了眉:「竟然有這樣的事情?」
「這就是一直讓你煩心的事嗎?」女人的手很溫暖,很有安全感,她溫柔的聲線好像小提琴音,溫婉流轉,字字安撫著陸虞。
陸虞點頭,「你不要和簡哥說,我也只是偶爾會被困擾,其實簡哥還是把我保護得很好的。」
女人點頭應:「當然,我只是陪丈夫來工作而已,我和小宋總不熟的。」
「您說我應該用什麼辦法忘記這些煩惱呢?」這兩月陸虞在別墅待著,皮膚被養得更白了,身上也長了一點肉。
但他心裡一直被這件事困擾著,所以體重上升得還是不明顯。
就算是在這個纖瘦的女人面前,陸虞也顯得瘦瘦小小的。
女人露出一個安撫般的微笑,沉思了一會兒,說:「我也不是專業的,但站在我的角度我給你提一個建議吧,我覺得他們之所以一直困擾著你,或許是你沒有徹底克服心裡的恐懼。」
「如果……我是說如果,如果你以後真的看見了他們,你一定要勇敢面對,用自己的勇氣去戰勝心底的陰影。」女人說。
「如果你以後遇不到他們,但他們一直在你的夢裡,那在夢裡的你,也要生出勇氣去戰勝你的恐懼。」
勇氣麼……陸虞若有所思地垂下了睫毛。
後來陸虞又和女人聊了很久,房間的一支薰香都燃完了他們才結束談話,或者說是陸虞睡著了過去他們才結束談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