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硯禮停步未再踏入,轉身去了趟府苑,站在雛菊花前垂眸不語。
寒星現身,重新將琴韻軒內發生的事,詳細複述了一遍。
「曲起不過半刻,公子的狀態便有些不對,交手中屬下能明顯感覺到,血液的味道似乎會加重他的攻勢,並且……」
寒星微頓,再次組織了一下措辭,說出自己的分析。
「屬下事後回憶……總覺此人攻擊方式與,與當初那名刺客有幾分相似。」
很顯然,無論是寒星還是小廝,從他們的描述中都沒有說曲子有問題。
那不和諧的音律,在場眾人中只有司槐能聽出。
寒星此言說完的同時,便感覺雙膝一軟,被沈硯禮外溢的內力壓的抬不起頭。
身上剛止血的傷口再次裂開,寒星卻不敢有半分遲疑,跪地等罰。
三年前的刺客一事,很明顯是蓄謀已久,府苑大火,沈硯禮命懸一線,等一切結束,他們才發現殿下的愛人不見了。
這麼多年殿下從未放棄尋找,可始終活不見人,死不見屍,從當初被活抓的刺客口中,也沒問出什麼有用的信息。
而今他竟敢說殿下新寵與那些刺客相似,沈硯禮沒直接殺了他,就已該慶幸了。
「滾去請林太醫!」沈硯禮袖中的掌攥到咯咯作響,從牙縫中擠出幾字。
寒星領命退下,獨留沈硯禮一人站在府苑中,一陣疾風吹過,偏偏花瓣卷向空中,沈硯禮抬手抓向空中,卻只握住一把潮熱的風。
「安兒,我找不到你了……對嘛……」
此刻的沈硯禮,對司槐與季黎安的感情開始在心底撕裂掙扎。
他一直希望司槐跟他安兒的這份相似,不是巧合,可如今司槐身世成謎,他又不希望他們是同一人了。
可如此分割之下,那自己對司槐此刻的擔憂,就不該存在,而該抓起審問,再深度調查。
想通一切,沈硯禮轉身,斂起眸中翻湧情愫,再度來到司槐別院。
在看到司箐離開的身影時,沈硯禮下意識的放慢了腳步。
才剛踏入院內,他便聽到司槐那快要把自己咳碎的聲音,深吸一口氣,努力讓自己不要對其產生任何情緒波動的推開門。
染血的帕子入眼,紅的刺痛了他的雙眼。
司槐聞聲還以為是司箐又回來了,慌忙的將帕子藏在枕下,殷紅著眼眸瞧向他,啞聲開口,「姐……瀾,哥哥,您回來了!」
「咳咳咳……!」司槐剛才說話有些急了,下一瞬臉色一白,又捂著心口咳了起來。
垂落的墨發如瀑,咳的起了一身薄汗,慘白的臉頰上不自然的紅暈,沾著血的薄唇,都讓司槐顯得那麼脆弱不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