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行之人,除了三七與司箐的丫頭煙兒,便是三名兼任車夫的小廝。
雖說司槐答應了沈硯禮,刨去往返路程的一個月時間,他最多待上兩個月就一定回來,但沈硯禮還是捨不得。
紅著眼眶點點頭,目送司槐的馬車駛離,久久佇立不願回府。…………
一早離京,道路便不再平坦,縱使沈硯禮為其準備的馬車上等,可還是難免顛簸。
司槐望著窗外,遠處山巒起伏,偶爾有幾隻飛鳥掠過天際,留下一串清脆的鳴叫。
沿途的風景如同一幅流動的畫卷,可司槐的內心卻十分沉重。
既有對可能到來的親情重逢抱有期待,又有對未知的不安和忐忑。
司箐緊握著他的手,感受到司槐手心的微汗,輕聲安慰道:「槐兒,別擔心,無論結果如何,我們都是一家人,永遠在一起。」
司槐微微點頭,他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,心中默默祈禱。
他想像著親人的模樣,想像著他們相見時的情景,是激動的擁抱,還是淚眼的凝視?
司槐不知道,但他渴望那一刻的到來。
由於沈硯禮給予的銀兩充足,還有銀票可去錢莊支取,吃住問題都無需二人擔憂。
三七和煙兒將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條,當晚在客棧上等房休息時,司槐還忍不住對月輕嘆一聲。
遙想年幼時跟司箐來京的艱辛,再看如今的安逸,感慨良多。
與此同時,馬房外一黑影,將手中信鴿放飛,隨後回到了廂房內休息。
信中只有簡單的一個地名——奉池郡。
數月輾轉,一路上司槐遇到了不少難民,從他們的口中大致了解了現在奉池郡的現況。
連續兩年的乾旱,讓這片曾經充滿生機的土地變得荒蕪,河流乾涸,土地裂開。
郡守的不作為,如同一把無形的劍,刺穿了百姓的心。
官商勾結,如同黑暗中的毒蛇,貪婪地吞噬著民眾的希望。
賑災的米麵,本應是救星,卻成了他們手中的玩物,被無情地抬價,變成了壓垮百姓的最後一根稻草。
市場上,米麵的價格高得令人咋舌。
普通百姓只能望而卻步,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絕望。
孩子們的哭聲,老人的嘆息,迴蕩在奉池郡的每一個角落。
司槐眼中原本的期待神色越來越暗淡,縹緲的期待在殘酷的現實面前,是那樣脆弱不堪。
司箐也知道現在安慰他什麼都是徒勞,自己能做的就只有無論發生什麼事,她都永遠站在司槐的背後,另外……
她這兩天的身體狀況不太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