淡定的得出結論,「每道佳肴之味,皆有其微妙之別。為保萬全,司槐以為,殿下還是暫勿品嘗為妙。」
綺夢樓,就是一座繁華背後的修羅場,其中花魁之位獨一無二,唯有登臨此位,方能感受到那一絲虛情假意的尊榮。
在這金碧輝煌的地獄中,無數人擠破頭顱,渴望攀上那唯一的寶座,其間不乏施展陰險手段之徒。
司槐所食之餐,曾遭人暗下毒手,次數不止一回。
然而,劇烈之毒非尋常人所能得,這亦讓司槐察覺到自身非凡之處。
他的味覺有著異乎尋常的敏感,對毒素的抗力亦遠超凡夫俗子。
對世人而言足以致命的毒量,對他不外乎是一時腹泄之苦罷了。
司槐將此視為多年羸弱之軀,終日以藥為食,天意垂憐,賦予他唯一的恩賜。
沈硯禮凝眸瞧著他,少傾後無奈的輕嘆點點頭,「依槐兒的。」
由於銀針試不出毒,想必也不是什麼常見毒物,此時非同小可,沈硯禮沉眸看向偽裝成普通侍衛隨行的隱風,冷聲命令道:「去將廚師帶來。」
隱風得令,轉身離開雅間。
沈硯禮斂眸端視這並無不適,一臉淡然的司槐,有些絞心。
他在竭力抑制心中對司槐的疑慮,然而命運似乎偏要與他作對,讓這層層迷霧愈發濃重,纏繞在司槐周圍,難以驅散。
沈硯禮深知,到時一旦查出實證,他與司槐之間那份微妙的平衡將不復存在。
面對可能的別離,沈硯禮只能在不可避免的分離到來之前,能給司槐留下一絲溫暖。
讓他在回憶起這段時光時,心中能有些許溫柔,而非怨恨。
這也是為何今日司槐在說要去綺夢樓見友人時,他並無表現出任何不滿的原因。
須臾後,心驚膽戰的廚師便被帶到了沈硯禮面前。
看著桌上一口未動的吃食,廚師的臉色霎時慘白如紙。
跪地有聲,聲音中帶著顫抖:「殿下,是否菜餚有不合口味之處,還請明示。」
郭二身為滿庭芳的廚師,在京中是有一定地位的,但……
這種地位在沈硯禮面前連個屁都不是。
他今日未能做出讓三殿下滿意的菜品,這件事只要傳出去,用不了一天,他在京中便來餬口的能力都沒有了。
沈硯禮跟司槐相顧一眼,單從眼神中便明白了對方所想與自己相同。
郭二擔任滿庭芳的廚師已經快十年了。
由於滿芳庭每日都會有眾多達官貴人來此,郭二在每次進入廚房前,都會進行嚴格的搜身,絕不可能讓他輕易帶毒物進入。
何況沈硯禮今日決定來此,完全是巧合,若是說郭二這都能提前預知,那未免有些太神了。
更不要說,從郭二剛剛的反應來看,也不像有假。
雖說兩人都已相信此事與郭二無關,但該問的還是需要問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