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走吧……該離開這裡了……」季黎安睫毛輕顫,輕柔的摸了摸駿馬的鬃毛,呢喃。
最後不捨得看了眼火光沖天的府邸,離開了他的愛人。
早在馬背上時,便失去了意識。
再次醒來,季黎安成了司槐。
所有的記憶恢復,司槐長長的嘆息,想了想之後的事,自嘲的嘖笑一聲,「真命大。」
全面失控的蠱毒,都沒能要了他的命,只是讓他失憶,少了幾年壽命,簡直神奇。
老天爺還挺仁慈的。
當年的不告而別,如今的陪伴,也算是讓他有機會彌補自己的愛人了。只不過……
在此之前,司槐還得找他的那位好父親,好好聊聊才行。
當時山洪被迫在山洞中躲避時,司槐對司徒青辰表現出了強烈的恐懼情緒,根本不是巧合。
司徒青辰,就是「閻王」,他的那位好父親。
司槐如今雖然才剛成年,可從經歷上來說,完全可以算是兩世為人。
他早已不是當年那個懵懂無知,會奉司徒青辰的話為聖旨的小孩子了。
準確來說,司槐根本就不相信司徒青辰是自己的父親。
或者換句話說,就算是,這樣的父親也不值得他尊敬和跟隨。
那痴人說夢般的宏願和草芥人命的行徑,千刀萬剮也不為過。
司槐起身,撣撣衣袖,深吸一口氣推開了房門。
刺眼的白光將其吞沒,等司槐再有意識時,只覺得渾身酸疼沒有力氣。
僵硬的身體無法活動,連眼睛都極難睜開,只有手指能微微顫動。
「槐兒!」
一聲愛人的呼喚,如同被游離在外的魂魄找到歸宿。
司槐精神為之一振,猛地睜開眼,對上沈硯禮那布滿那紅血絲,十分滲人的眸子。
「咳咳咳——!」司槐想要開口說話,可這幾日除了些藥湯,幾乎滴水未進,忽然顫動的聲帶,直接撩的整個喉管如被火灼般刺痛,猛咳起來。
守在屋外擔憂的三七,聽到這聲熟悉的咳嗽,激動的又哭又笑,都不用沈硯禮吩咐,飛速打來了水。
這種時候,能吃能喝,總比不吃不喝讓人開心。
三七跟沈硯禮,就那麼一臉激動的看著司槐連喝三大碗水,這才讓干啞的喉嚨,能夠發出聲音。
三七接過司槐遞來的空碗,轉身離開房間,輕輕帶上了門。
司槐抬手替沈硯禮擦去眼角掛著的淚,低啞的嗓音里,仍帶著幾分虛弱,「怎麼還是那麼愛哭……」
餘光看著自己被纏成木乃伊的手臂,感慨良多。
司槐在兩次必死的情況下,都活了過來,還都因禍得福。
第一次是獲得了新生的機會,第二次是如此大量的失血,反而讓他體內的餘毒被清的差不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