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來數日,沈硯禮多次想要去見左一鋒,探望一下司槐的情況,可是都被童子攔下。
每次得到的回答,也都是完全固定的說辭。
「三殿下寬心,回府靜候。」
這種時候讓他寬心,簡直是笑話。
沈硯禮現在能給左一鋒最大的尊重,就是一直都忍著沒硬闖。
但每天都去,每天都被拒見。
這搞得沈硯禮終日渾渾噩噩,整個人的精神狀態,已經往司箐的狀態上靠了。
去訓練場看操練,都能走神,看著那些刀光劍影,就總能想起司徒府上的景象。
用膳的時候,任何一道菜,沈硯禮在看到時,總會在腦中過一遍,他的槐兒愛吃或不愛吃。
他這副樣子實在是令人擔心,沈清晏嘴上嫌棄的不得了,卻是所有皇子中,唯一一個主動過去看望他的。
沈清晏為自己找的藉口是,他需要問一下問,這件事中的隱情。
但結果是,在入府看到沈硯禮那頹靡的樣子,只是氣的完全忘記了此行目的。
叫顧霆去取酒,說什麼要跟沈硯禮不醉不歸,好好罵他。結果就是……
府苑的涼亭中,兩人一個趴桌,一個抱柱,都醉的不成樣子。
月色下,沈硯禮對月嚎著想要他的槐兒,沈清晏抱著柱子罵罵咧咧的說沈硯禮不愛他。
沈清晏的臉頰染上了淡淡的紅暈,他撇了撇嘴,帶著幾分醉意的嘟囔:
「三哥,你說,你是不是特別不喜歡我?從小到大,你總是冷著臉,好像我欠了你銀子似的。」
在一旁伺候著的顧霆都來不及攔著,沈清晏這話就已經說出口了。
顧霆嚇得緊忙想要替自家殿下辯解幾句,結果轉頭就見沈硯禮,騰地一下站起身,晃晃悠悠的走過來,沉著臉。
顧霆跟順安想攔,但都不太敢,只好一邊全神貫注的小心別讓沈硯禮摔倒,一邊勸說道:「殿下息怒,四……」啪——!
兩人的話都還沒說完,沈硯禮揮手一巴掌扇在沈清晏的後腦勺上,直接給孩子扇懵了。
換做平時早就惱了,結果酒後智商受限,沈清晏只是揉著嗡嗡的後腦勺,不可置信的轉頭看著沈硯禮。
沈硯禮眯著喝到有些發腫的眼睛,盯著他,開始細數沈清晏這些年的罪行。
「胡言!想當年,你那小手一揮,我多少丹青佳作便毀於一旦,我可曾責怪過你半分?
你每次來我府上,哪回不是美酒佳肴,盛情款待?
至於那些惹是生非的勾當,哪回推我做擋箭牌,我不曾默默應允,替你背了這黑鍋?」
沈硯禮說的這些,此刻在這涼亭中的人都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