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臻渾身輕飄飄的, 好像被一朵雲托著,不管他怎麼亂翻亂滾,都不會從雲朵上掉下去, 每當他到了邊緣,會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將他重新刷新到初始點。
於是他更加肆無忌憚。
真正老實的時候, 是他無意間踢到了什麼東西, 對方悶哼一聲。
方臻想, 雲朵上還有其他人?
為了保持自己「帥氣」的形象,方臻終於把自己的手腳放好, 但他明明都老實了, 又有什麼東西纏上了他全身, 他被密不透風的包裹著, 透氧率極差。
方臻想給個差評。
不知過去多久,他的口鼻一涼,纏繞著他的東西總算挪開, 能夠正常呼吸,然而沒等他大口喘息幾秒, 又有其他的東西覆蓋了上來。
這個東西是軟的, 熱乎乎的, 很像章魚的觸手, 吮吸著他,撬開他的牙關, 往裡面試探, 勾纏他的舌頭。
方臻感覺他的舌頭都被纏麻了, 口腔中又濕又軟, 舌頭時不時還被扯出去,偶爾有點痛意。
「救……」他嘟嘟囔囔。
章魚觸手停了停。
方臻聲音大了點:「討厭!」
他不喜歡這種失控感, 尤其是被反反覆覆吮吸。
誰知道,在他明確表達了不喜歡後,章魚觸手捲土重來,這次更加過分,他的下巴也被抬了起來,有什麼纏住了他的脖子。
他的頭皮發麻,原本柔軟舒適的雲朵,逐漸變成了熬煮他的溫湯,他整個人好像要化了,像一灘在夏日烈陽下粘稠的雪糕水,被人肆意吸取。
纏住他脖子的東西漸漸收緊,他呼吸都困難。
沒有力氣,沒有辦法掙扎。
只能任由對方索取。
過去了有一個世紀那麼久,方臻下巴傳來被口水濡濕的涼意。
空氣中「啵唧」一聲,恢復了安靜。
方臻終於能正常呼吸,然而四肢依舊像被蛇纏著,他竟然在禁錮中越睡越沉,一夜無夢。
*
方臻醒來後,對於面前的場景很陌生。
他身上的被子都是純白色的,明顯是酒店裡會用的三件套。
他完全忘記了昨天發生了什麼,最後的記憶是他還和許風釀說話,說著說著眼前就變得光怪陸離。
方臻起身,揉了揉太陽穴,宿醉後帶來的頭疼和噁心還在。
不是吧?前世他不說千杯不醉,好歹也能喝個半斤,結果穿成了個一杯倒?
方臻在床周圍找了一圈,沒發現鞋。
他乾脆赤腳下床,推開臥室門,客廳里也沒人,但茶几中央放了一張顯眼的紙條。
拿起來一看,是許風釀的筆跡,跟他說幾點會有人來送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