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臻感覺到一點熟悉的感覺——好像又要做夢了。
他已經很久都沒做過夢。
夢裡露出「方臻」的臉。
和現實里被養的白裡透紅的的方臻不同,夢裡的「方臻」依舊非常消瘦,他的肚子也鼓了起來,看著是顯懷了。
他和方臻一樣,都沒有去上學,他似乎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,周圍都是陌生的人,住著的房子也很破舊。
看樣子也是脫離了家庭,不再和方父他們住一起。
哪怕懷著孕,每天也要出去上班工作,等晚上下班回家,是他唯一獲得喘息的機會。
他也選擇留下這個孩子。
但和方臻的理由不一樣,當晚上「方臻」下班後拿起手機,又一次給「許風釀」發消息時,方臻氣得差點沒掐人中。
「方臻」想要靠著這個孩子,來獲得「許風釀」的憐惜。
甚至痴心妄想,想要通過這個孩子來綁定「許風釀」,把他們的人生綁在一起。
懷著這麼一點渺茫的希望,他甚至都沒有去醫院諮詢打胎相關的事情,就固執地把孩子留了下來,依舊堅持每天給「許風釀」發消息。
發過去的消息才開始是哀求,希望「許風釀」能見他一面。
後來慢慢變成了抱怨和訴苦,企圖能從「許風釀」那裡得到零星的安撫。
顯然,他什麼都沒得到,既沒有見面,「許風釀」也沒回消息。
到了後面,方臻也不再賣關子,直接在簡訊里說他懷孕了,還開始說一些威脅的話,不過他那些威脅話,對於不愛他的人來說,絲毫不會放在心上。
他甚至在簡訊里還給「許風釀」找補,是不是他的手機出問題了,或者電話卡不用了。
他不相信他們做過那麼多次,「許風釀」對他一點感覺也沒有。
方臻看著「方臻」在給「許風釀」發完消息後流淚,又因為情緒太激動導致肚子疼,蜷縮在沙發上,還依舊死死抓著手機。
彷佛抓著他生命中最後一根救命稻草。
方臻急得在夢裡踱步,感覺也被氣的肚子疼了。
媽的,戀愛腦要不得。
忽然,被「方臻」緊握著的手機,終於在時隔兩個月——沉寂了幾十天,「方臻」堅持不懈的獨角戲中,震了震。
「方臻」幾乎是倉皇地拿起手機,迅速打開來看。
隨後,「方臻」的臉色迅速黯淡下去,眸光中夾雜著不敢置信,手也在劇烈地顫抖。
他掙扎著想坐起來,卻因為用力過度,直接從沙發上翻了下去,蜷縮在地上捂著肚子,額頭上滲出一層汗珠,和眼淚摻雜在一起,咸澀到分不清是汗是淚。
方臻湊過去看了看。
是「許風釀」發來的信息沒錯。
但不是他本人。
那條簡訊問他:[你是誰?為什麼天天給我男朋友發騷擾簡訊啊,精神不正常就去吃點藥,一個大男人,不要天天臆想自己懷了孩子好嗎?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