病房裡,阮行書緩慢攪粥散熱,殷譯同也不著急,安靜的望著阮行書,看得阮行書渾身不自在,他只能裝作不知道,舀了一勺送到殷譯同嘴邊,打斷他的打量。
殷譯同張嘴喝下,雞絲粥的味道很好,畢竟殷家的廚子那都是有一手好手藝才能留下的,以前殷譯同經常吃,但今日的雞絲粥又似乎多一些特別的味道,殷譯同仔細品,卻又品不出來。
他抬眼看向阮行書,或許,是因為他吧。
阮行書繼續不疾不徐的給殷譯同餵粥,時刻關注他唇邊是否有殘留,有一次不小心唇邊殘留了一些粥水,阮行書也沒有多想,順手抽了一張紙巾伸過去擦拭,動作十分輕柔,仿佛他是瓷器,多用力一點就會碎裂一般。
這是阮行書前世無數次照顧殷譯同形成的習慣,卻在這一刻觸動了殷譯同的心,讓他的眼神變得幽深起來。
阮行書收回手的瞬間才反應過來,頓時尷尬得不行。
殷譯同見狀意味深長的說:「你很會照顧人。」
「可能是,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吧。」
阮行書扯了扯嘴角,任誰照顧了幾年植物人,也會照顧人。
不過殷譯同這句話多少緩解了他的一些尷尬,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給他餵粥。
殷譯同喝了一口,笑了笑,「你害怕我?」
害怕?那是絕對沒有的。
他就是尷尬。
雖然很熟悉,但那也只是他對於殷譯同單方面的熟悉。
實際上他們從來都沒有面對面真正的認識和交流過,甚至那也是上一世的事情,這一世他們昨天才結婚,算起來他們才認識兩天。
他表現得如此熟絡,反而處處都透著尷尬。
「沒有。」阮行書搖頭。
「那你為什麼不敢看我?」殷譯同問:「我丑到你了?」
阮行書愕然抬眼,卻對上殷譯同含笑的眼,這才知曉他跟自己開玩笑。
「殷先生——」阮行書抿了抿唇。
「哥。」殷譯同打斷他的話。
「嗯?」阮行書不解。
「叫哥。」殷譯同道。
阮行書默,其實哥這稱呼他並不陌生,前世他後來都是這樣稱呼殷譯同的,感覺那樣的話他在這個世界上就還有一個親人,不會那麼孤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