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承穆雖與常人一同啟蒙,但外人看來,沒有大儒悉心教導,年歲尚輕,經驗不足,體弱多病,哪裡來的時間讀書?
常人說:寒窗苦讀十年。說的不是誇張話,有些普通人,即使讀了幾十年,也不一定考的上進士。
所以人心裡不平衡很正常,說白了,就是不願意相信,有人能天賦異稟如此,天生的聰明腦袋,比旁人少努力十年就能換來同樣的結果。
皇帝賞完探花郎,突然從進士人群中傳出一個聲音:「咦,狀元好像還未作詩呢!」
這一句話喚醒了崇德帝的記憶,依稀想起狀元郎確實未曾開口。
皇帝近來有些疲憊,剛要張口,突然忘了狀元的名諱,眼神示意一旁的小太監。
小順子會意,附耳在崇德帝耳邊說道:「狀元郎,葉承穆。」
崇德帝掛了個笑容在臉上,仿佛剛剛忘記姓名的尷尬不存在,他是皇帝,自然不在意這些。
若是旁的進士做了狀元,知道皇帝是忘了他們明星,恐怕會兩股戰戰,以為名字哪裡不對,恨不得改了去。
但葉承穆臉色不變,還是那副憔悴中帶著一些滄桑邋遢的樣子。
「狀元郎,旁人都作了詩,朕怎麼沒瞧見你的詩作在哪裡?」
葉承穆起身腰背挺直,一棵雪松似的身干立在那裡,即使面帶憔悴不雅,卻自成一道風景。
這時才有人細細打量起這狀元的容貌,若是除了那一臉的蒼白和鬢邊的胡茬,比之探花或許要更勝一籌呢!
可惜,實在太可惜了!
「風散花意謝,花飄度臘香。雪助河流漲,月朗自明船。」
一首詩作罷,葉承穆回身坐下,十足的傲然冷厲,讓一群盯著他看的王公貴胄愣了神。
這麼傲的性子,崇德帝本應該生氣,但最近病了,人有些憊懶,總容易想起以前的事情,倒念起舊來。
定睛看了葉承穆兩眼,突然覺得和過世的順王皇兄有些相似。
不知道是不是心有愧疚,沒有在意葉承穆的這番無禮,越過狀元寫的詩作不談,反而莫名破天荒的讚嘆一番:「想不到此次科舉,朕竟然能得如此良才!」
眾人聽了心裡一個激靈,剛剛聽到的詩也不討論評點,連忙跪地祝賀:「此乃大沐之幸,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!」
一副君臣同樂的景象。
「眾愛卿免禮平身。」
回到各自位置坐定,摸不清崇德帝心裡想的什麼,一個個低頭深思,謹言慎行。
又換了幾次題目,高潮部分來了。
探花郎獻花吟詩,是大沐王朝瓊林宴的傳統。
探花郎將園中認為盛開最為鮮艷的花朵摘下,獻給皇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