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有沐澂灝臉上是時不時露出的深思,也讓溫沫瀾覺得不對勁。
溫沫瀾知道自己不該問,只說了一句:「我能看出來的,母妃自然也能,與其讓母妃擔心,不如把事情說出來。」
沐澂灝:「……」
確實,是他想的不夠長遠。
太妃確實有些猜測,不過沒想到,兒子所謀竟然如此,倒是讓她讚嘆不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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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至這日很快就來了,崇德帝讓禮部及幾位老親王督辦此事。
皇帝如今已沒了年輕時的膽識魄力,小心謹慎有些過了頭,今年的冬至祭天竟然沒有在天壇舉行,反而設在宮中。
凡是在冊的五品長安官員,後宮貴人以上妃位的妃嬪,以及皇子公主宗室王爺全部都要出列在內。
安親王府里,沐澂灝早早的晨起沐浴更衣,用過早膳就要出府入宮。
祭天是個長久的活,皇帝未到,那些跟隨祭天的皇親和官員卻要早些到祭壇前祈福。
倒是物盡其用的很!
溫沫瀾扶著太妃在王府門口給沐澂灝送行,不知道的還以為安親王要出遠門似的。
太妃上前替沐澂灝整理袍子外面的披風,見系帶有些鬆了,順便緊了緊:「母妃知道你是要做大事的人,只是……」
太妃雖然仍深居內院,但自己的兒子當娘的最清楚,他想要幹什麼,有了主意就一定做下去。
此經一去,即使沐澂灝提前說明厲害,太妃知道有萬全把握,但刀槍劍雨,難免有疏漏。
太妃不奢望兒子能不能成大事,願不願意做那個位子,做娘親的只會擔心孩子有沒有受傷,會不會疼。
「千萬保護好自己,府中有母妃看顧,不必憂心。」
溫沫瀾也在一旁眼圈發紅的望著,事情倉促,她也沒有比母妃知道的時間早。
這個沐澂灝,等他回來再與他算帳!
「是,兒子記下了,母妃和沫兒在王府等著,我會平安歸來的。」
一騎絕塵,飛馬四蹄騰空起,經眼萬年,這一幕,溫沫瀾好似見過,淚珠仿佛斷了線似的滴落衣衫,只余眼角一絲濕痕。
胸腔的情緒莫名,曾幾何時,難道她與沐澂灝還有前世不成?
皇城中一改往年宴會的喜樂熱鬧,變得莊嚴肅穆起來。
處處都是謹言慎行,宮女太監只管埋頭做事,一股低迷之氣縈繞皇城,仿佛一片黑雲壓城,暴風雨前的徵兆,壓的人喘不過氣來。
祭壇之下跪著前來祈福的官員,宮妃在另一側。
午時正刻,是祭天的絕佳吉日。
等欽天監的告文宣讀一遍,崇德帝才姍姍來遲。
登上玉階,一級一級看著不高,但崇德帝近日體虛的厲害,竟生生累出一身冷汗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