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或許,她單純不滿薄瑾屹折磨人的行徑,借對方向她施加下馬威。
點到即止。
稚寧始終不再予以回答,薄瑾屹看了她一會,拿槍的手揮了揮,意趣索然很煩的樣子。
這便是要放人了,押解的人也有了動作,退到一邊。
他說放了,那就是真的放了,只要今後老老實實,走出這個門,就不會被抓進來第二次。
稚寧不太敢相信,確定是真的,鬆了一口氣。
地上的女人也一臉不可置信,突如其來生的希望砸得她暈頭轉向。
「謝謝先生……謝謝夫人……」
這聲『夫人』稚寧聽著刺耳,皺眉看向薄瑾屹,但想到自己一句話就讓他改了主意,放走叛徒,心裡忽生出一抹希冀。
或許他對她還有幾分心軟,她去求他,他會放了她。
可希冀短暫的出人預料。
燈或許閃了下,一道殘影從她眼前掠過。
快到稚寧無法分辨是誰。
當她看清,已經是一地的血。
槍聲還在房間裡迴蕩,硝煙刺鼻。
薄瑾屹側臉英俊,也冷峻異常,他手上多了只黑色皮質的靠枕,遮住的正是女人炸裂的腦袋。
『砰——』一聲,子彈擊穿顱骨的陰寒爬到稚寧身上,眨眼間撲滅所有慶幸與希望。
靠枕扼制了血液的飛濺,可無法抵擋在地上蔓延,血與腦漿蜿蜒的小溪似的,索命般流向稚寧腳邊。
「啊——」
稚寧慘白尖叫,瞪大的眼睛湧上驚恐。
寒慄直至骨頭深處。
薄瑾屹隨手丟了抱枕與槍,來到她身邊,頎長的身形剛好擋住身後的血色洶湧的一幕。
他一句話都沒說,卻讓稚寧感受到了千言萬語,那是威脅,是恐嚇,更是逼迫。
像所有自然界裡強大的獵手,玩弄獵物是他們的樂趣。
如同昨晚她離開薄家大宅,嗅到了自由的氣息,聯繫上了朋友,再將她捕回,都是他戲耍她的手段。
他在耍她!
無視稚寧的憤怒,薄瑾屹迎面抱住她,逼迫她靠在他懷裡,輕笑著說:「暗線其實早已經全部落網,換上了我的人。」
持續一夜的審問,從一開始就毫無意義。
不招,正中薄瑾屹下懷,當然,也可能是百里挑一撿出來的硬骨頭,供他在不安分的鳥兒面前演一場前車之鑑的戲。
後背被她一下下砸著,薄瑾屹只是笑,「稚寧,你不是在外面學了不少東西,那個賤種教了你許多,那憑你的經驗想想,我這麼大費周章是為了什麼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