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掰著指頭算,結婚到現在已經一年了。
一年了,是塊石頭也該被捂熱了。
李雁垂了垂眼,轉而又笑起來,忽然道:「傅紀書。」
男人已經下了台階,站在雨里,雨珠拍打在傘面上,又順著傘沿滴落。
他回了頭,安靜看著李雁。
「可不可以親一親我?」
李雁長長吐出一口氣,裝作不在意一般,「實在不行的話,也關係。」
結婚一年到現在,除了情熱期和易感期的混亂迷茫,他們幾乎沒有過愛侶之間的任何親密舉動。
甚至連並肩站在一起的時候都屈指可數,還沒有和易陽那麼親近。
李雁知道自己也活該,當初給傅紀書下藥的時候他就該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。
傅紀書是正人君子,怎麼能忍受自己這樣卑劣的行為。
李雁的睡衣有點薄,身體凍得僵硬,他在樓梯上站著,卻又像是站在雨幕里,身軀孱弱消瘦,總覺得可憐。
傅紀書回到房檐下,歪下的傘淅淅瀝瀝掉著水珠,他只輕輕碰了對方的唇瓣,沾染了一點點荼蘼花的香味便直起了身。
李雁心滿意足,他彎著眼睛,替傅紀書整理了一下衣襟,輕聲道:「注意安全。」
「祝你拿到軍功。」
抓著傘柄的那隻手背青筋暴起,傅紀書什麼都沒說,也並不留念,再次踏入雨幕里。
風一吹,荼蘼花的味道便散了。*
為了掠奪更多的宇宙資源,聯邦與帝國已經征戰近百年。
傅紀書能夠一路高升成為聯邦最年輕強大的上將,是因為他在戰場上幾乎沒有敗績。
李雁翻翻光腦,距離上次和帝國發生大規模戰爭已經快三年了,這段期間一直存在大大小小的軍事衝突,但戰火併未蔓延,倒像是帝國在小心試探,並不敢輕舉妄動。
李雁不知道傅紀書這次要去多久,雨季過去之後便撿了個晴日牽著可可出了門。
他不會開車,也不想麻煩司機特意來接他,只自己上了公共輕軌。
可可乖乖地縮在他腳邊,李雁摸摸他的腦袋,小聲道:「真聽話。」
肩頭髮絲垂下來,又被他攬上去,用一根發繩捆住。
李雁身邊坐下一個alpha,身上有股煙味,大概並不是信息素。
他沒抬眼去瞧,只轉了轉視線,餘光落在對方的鞋上,而後慢慢上移,打量對方放在膝上的手指。
「你有伴侶了嗎?」那個alpha笑問。
李雁沒抬頭,只將視線收回來,並不做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