劇痛和其中的安撫讓李雁心裡的恐懼瞬間平息。
他行動緩慢,思維遲緩,許久之後才回過神,被傅紀書抓著下巴輕輕碰了碰唇瓣。
他聞不到那股橘子味了,只有荼蘼花的香,縈繞在這間屋子裡。
傅紀書今晚情緒實在奇怪,怪到李雁猜不出來那究竟是什麼,像是驟雨的前夕。
可可在客廳自娛自樂,奔跑時撞開了牆角的舊式播報機,帶著電流的模糊女聲忽遠忽近迴蕩在這座寂靜的屋子中,說著今天的新聞。
李雁心不在焉地聽著,將腦袋埋進枕頭裡,迷迷濛蒙間聽傅紀書道:「席海說死者騷擾過你。」
「......」
李雁沒說話,也沒給反應,只閉著眼。
「李雁,」傅紀書大概不滿意他的沉默,又道,「我不希望每次問你這些事情的時候你都避之不談。」
「你不是都知道,」李雁的聲音悶悶的,「反正也不是一次兩次了,我已經習慣了——」
他聲音戛然而止,半晌才又響起來,被破碎的喘息所替代。
傅紀書語氣平靜,「除了那些話,他還做了什麼?」
李雁抓緊了枕頭,轉過頭去,用力到手背青筋凸起,許久之後才輕聲說:「沒什麼,他去找別的omega了。」
這些事情都是監控中可以看到的,傅紀書來時在路上已經從警衛司那裡調取了看過,李雁和那個alpha先後從輕軌上出來,之後又在祈福殿碰面,總共相處的時間不到十分鐘。
之後那個人消失在監控死角。
李雁也在那一處死角失去過蹤跡,但很快又從案發地的相方方向出現,期間時間很短。
傅紀書問:「去完祈福殿之後去了哪裡?」
「你接了警衛司的活嗎?」李雁嘆口氣,嘟囔道,「你難道覺得是我殺了他不成。」
他偏過腦袋看傅紀書的臉,看著對方笑,「如果是易陽被騷擾,只怕你早就親自動手了。」
傅紀書不喜歡聽他提起易陽,也不喜歡聽他陰陽怪氣,「沒有這種假設。」
「是啊是啊,」李雁敷衍道,「當然不會有這樣的假設,易陽可是你們軍方合作商的兒子,高階的omega,軍部上將未來的伴侶,多少人保護他寵著他,怎麼可能讓他碰上這樣的人。」
「李雁,」傅紀書眉心皺了皺,終於有了些不悅的神色,「你到底想要什麼?」
房間裡一時間回歸了安靜,李雁趴在枕頭上,微微出了神,倒像是真的在思考這個問題。
客廳的播報機還在播著新聞,一字一句,「死者生前曾收到搭訕者的邀約......」
「我想要什麼,」李雁打斷了傅紀書的思緒,輕聲說,「我想要你陪我一晚。」
他看起來很高興,也並不計較對方先前的質問,尾音勾上去,很是輕鬆愉悅,「就像今天這樣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