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著鏡子裡的自己,那張臉上神情異常平靜,一呼一吸間白霧自唇齒吐出來,氤氳了鏡面,模糊了他的面容。
「傅紀書......」
李雁輕輕叫了對方的名字,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。
傅紀書等了一會兒,沒等到後文,於是再次沉默下去,俯身咬住了他的後頸。*
第二日天晴,可可從沒有闔嚴的房門縫隙里頂開了門,撒歡一樣跑進了李雁的臥室,在地上追著尾巴自娛自樂了一會兒,又去撲窗簾。
陽光斷斷續續從縫隙間鑽進屋裡,落在李雁臉上,將他晃醒。
李雁迷迷糊糊半睜著眼,許久之後才緩緩清醒過來,慢吞吞坐直了身子。
傅紀書已經不在房間裡,身側也早就冰涼一片,大概很早便離開了。
情熱期之外的其他時候,傅紀書很少會和他睡在一起,李雁說不清楚對方究竟是嫌棄還是單純覺得沒必要,但分房而眠對於合法的伴侶來說始終是不正常的,卻一直沒什麼解決的辦法。
李雁套上襯衫,扣著紐扣想,其實這樣也沒什麼關係。
傅紀書其實也沒起得太早,軍方臨時來了通訊,有關機甲設計,需要諮詢他的意見。
他擔心自己吵醒李雁,於是去了書房。
出來時李雁已經下樓了,在廚房做午飯。
李雁並不會做飯,臨時現學,總顯得笨手笨腳,傅紀書便將他手中的活接了過去,沒說什麼,只繼續做著。
李雁暈頭轉向站在一邊,站了一會兒又蹲了下去。
身體很累,說話做事的時候不覺得,一旦停下來便開始出現暈眩,心跳劇烈地、震耳欲聾地響著。
他在地上蹲了一會兒,傅紀書將剩下的工作交給機器人,洗了手擦乾淨,彎身將李雁抱起來。
李雁掙扎了一下:「我沒事。」
傅紀書停了腳,但沒應聲。
「真的沒事,可能是沒睡好,」李雁又道,「不是說要去玉石店給許姬挑玉嗎,再不去就晚了。」
「上次你在家裡,還有昨天,都像這樣,」傅紀書語氣淡淡,「不可能每次暈倒都有別的alpha在你旁邊攙扶你。」
「……我不需要攙扶。」
「你不需要,可是他們覺得你需要,」傅紀書不容置疑,說,「讓席海來給你看看。」
李雁有點諱疾忌醫,他看不透李雁,摸不清他跳躍的脾氣和情緒,這和他慣常想要的安定和按部就班完全不同。
在去往34星剿匪之前,他做了很多很多的plan,唯獨沒有將李雁算進去,他的出現,打亂了自己最開始就定好的所有計劃。
傅紀書垂了垂眼,將李雁放到沙發上,「先吃飯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