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紀書在戰場上被戰友們成為殺神,神擋殺神,佛擋殺佛,從不心慈手軟。
護目鏡擋住了他的眉眼和神情,露在外面的下半張臉沒有任何表情,巋然不動地對阿斯洛發起攻擊。
那些粒子光束迅速轟打著對面的人,阿斯洛躲避得有些許狼狽,瀰漫的菸灰里,他輕咳了一聲,忽然問:「你對我的惡意表現得這麼明顯,是因為我投奔了帝國,還是因為你不想讓帝國知道,我曾經是你的未婚夫?」
傅紀書身形頓了頓,只是這片刻的猶豫,阿斯洛便像是得逞了一般笑起來,扣下扳機,舊式的子彈劃破空氣,擊中了傅紀書的左肩。
「砰!」
李雁一下子從床上摔下來,下意識輕輕「啊」了一聲,迷迷糊糊清醒了。
床頭的小夜燈散著柔和的光,尚未合嚴實的窗簾縫隙里透出一片漆黑。
李雁學著小狗,在地上趴著發了會兒呆,之後才抬起手摸索著從床頭柜上拿下光腦看時間。已經八點了。
什麼時候睡的?
身體還有點虛軟,他磨磨蹭蹭站起來往臥室外走,已經不太記得睡著之前發生什麼了。
只記得似乎和傅紀書吵了一架,更像是單方面的爭辯。
李雁覺得自己真是莫名其妙。
飢餓感推著他不由自主鑽進廚房找食物,忽然聞到空氣里有一股淺淡的血腥氣和alpha的信息素。
李雁眨眨眼,那股味道讓他忽視了飢餓,循著血腥氣轉出來,打開了陽台門。
傅紀書坐在陽台上的吊椅里,指尖夾著煙,火光明明滅滅,卻沒見他吸一口。
那股血腥氣越發濃郁,李雁忍不住進了陽台,與聞聲回過頭的傅紀書對視了一眼。
他忽然覺得對方視線讓自己感到有些尷尬,畢竟早晨才發生過爭執,說了些不太好聽的話。
他屈指蹭蹭臉頰,轉開了視線,問:「受傷了?」
傅紀書「嗯」了一聲。
「怎麼不進屋?」
「你今天……」傅紀書似乎難得有點猶豫,「說想分開住。」
但是他現在行動受限,身邊都是危險,暫時不能從這裡搬走,又擔心進了屋李雁病情又要復發,於是才選了個折中的法子,一個人在陽台外坐著吹風。
李雁忽然覺得有點鬱悶,生硬地「哦」了一下,「我不記得說過這種話了。」
他心知管不了傅紀書,自己往屋裡走去,嘟囔道:「夜裡又冷,想把自己凍死就算了。」
傅紀書只好又多解釋了一句,「抱歉,出了點意外,帶了一點別的omega的信息素回來。」
李雁轉身往屋裡走的腳步頓了頓,之後卻沒說什麼,慌不擇路一般進了臥室。
他真的很討厭傅紀書說抱歉,也沒想到有朝一日他會時時刻刻把這兩個字掛在嘴邊。
倒像是自己多麼無理取鬧一樣。
他冷著臉,一手提著藥箱,一隻手拿著照燈返回陽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