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總有你自己的邏輯,」傅紀書道,「李雁。」
他喚著李雁的名字,「我左手手臂上有一道疤,你將它剖開。」
「鐵鏽計劃的儲存晶片在貼近骨骼的地方,你將它取出來,然後藏好。」
「如果我沒有活著回到中央星,你要將它帶回去,交給許姬。」
這便是帝國追殺傅紀書的原因了嗎?
李雁垂著眼,有些悶悶不樂地坐在他身旁,卻並沒有照做。
潮水一般的恐懼不斷地湧來,他幾乎快要窒息,喘不上氣,不敢去深思。
直到這個時候李雁才將自己先前的所有想法統統推翻,他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接受傅紀書可能會死去。
他可以接受他們之間沒有婚姻和愛情,也可以接受傅紀書不那麼愛自己,唯獨死亡,永遠難以接受。
他開始感到慌亂不安,雙手都在隱隱顫抖。
但最終還是取了手術刀,將那一份很小很小的晶片取了出來。
第四天,傅紀書的傷口開始有了發炎的趨勢,李雁出了兩次門,每次都碰上有人襲擊,走不了多遠,總是灰頭土臉地返回019。
那些簡單的藥物根本無法控制傅紀書的傷勢,必須儘快尋找醫生,李雁糾結地撥弄著傅紀書的光腦,擔心信號出去會引來更多的麻煩。
可傅紀書這個樣子,似乎也沒有比現在更糟糕的情況了,無非就是碰上帝國的襲擊,然後一起在這裡殉情。
殉情也是好的,李雁想,路上有個伴,也不枉夫妻一場。
他發覺自己的情緒總是變得很快,或許前一秒還在悲觀,後一秒便又樂觀起來,似乎什麼事情在他眼中都只是玩樂的趣事。
也不怪傅紀書當時總說他行事輕佻。
他在傅紀書身邊擺了幾個殉情時想要的姿勢,然後開始猜測聯邦的新聞在找到他們的屍體時會使用什麼樣的標題。
大概會說,聯邦的上將大人傅紀書協伴侶在56星不幸遇難,多半是那位劣等的omega拖累了聯邦戰無不勝的戰神,呼籲大家尋找伴侶需擦亮雙眼。
李雁想到這便覺得好笑,但還是起了身打開了傅紀書的光腦,找到了許姬的聯繫方式,給她傳了通訊。
許姬那邊似乎也碰到了些麻煩,訊息接通的時候,李雁聽到了對面傳來的槍聲,之後才聽許姬氣喘吁吁問:「怎麼了?」
李雁道:「是我。」
許姬愣了愣,「李雁,怎麼是你傳的通訊,傅紀書呢?」
「他受傷了,現在昏迷不醒,你們的人什麼時候才能到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