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紀書將那些衣衫放進洗衣機時,他終於忍不住問道:「為什麼他們都不告訴我,和我結婚的人是你?」
李雁也不是傻子,這麼長時間過去,早該知道他和傅紀書之間的關係沒有他想像中那麼簡單。
他只是很奇怪,為什麼身邊沒有一個人和他提過這件事,連傅紀書自己都避之不談。
他又追問道:「是你對這段婚姻不滿意嗎?」
「不是。」
這間小屋子很窄,只有他們兩個人站在其中,卻仍顯得逼仄。
也因此才使得他們之間的呼吸似乎輕易便能交融在一處,連彼此的心跳聲都恍若能聞。
但李雁不知道這心跳究竟是傅紀書還是自己的,只覺得跳得很快,撲通撲通,像是雀躍的鳥。
他恍惚了一下,聽見傅紀書低聲道:「我對你不好,他們都說,你本來應該和我離婚。」
李雁現在什麼都不記得,生理上的錯覺和反應也短暫消失。
他不愛傅紀書的事實似乎已經不再是秘密。
所以趁著這個時候離婚,對李雁來說大概是最好的時機。
但李雁只是猶疑地瞧著對方,像是思考了很久才問:「對我不好是什麼意思?」
他幾乎有些咄咄逼人一般,一句跟著一句詰問:「你出軌了嗎?」
「沒有。」
「家暴?」
「沒有。」
李雁又問道:「那是什麼?是你不記得我的喜好嗎?不記得和我有關的事情?還是你總不顧我的意願做讓我不喜歡的事?」
「還是說,你不愛我?」這些都沒有。
但傅紀書不知道該如何開口。
那麼長時間以來,為了打消帝國對李雁身份的懷疑,他只能儘量表現得沒那麼愛李雁。
可李雁的心理健康狀態不佳,他很需要愛情作為生存的支撐。
到了現在,他連這些也已經不需要了。
傅紀書伸出手去,撫著對方的頭髮,輕聲說:「因為你不記得了,你說過後悔,但你已經不記得了。」
「可我的身體似乎很喜歡你,」李雁道,「它並不排斥你的信息素。」
「也有可能只是錯覺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