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希望你不要生氣。」
他臉紅了一瞬,「如果你願意原諒我的話,也希望你原諒我。」
靠!
鄒昀一下子蹦起來,「遲潛你!」他話還沒說完,突然意識到什麼,身體僵了僵。
遲潛瞳孔一縮,條件反射的往草叢那邊一瞥。
還好,沒什麼動靜。
!
「你不要……」
鄒昀愣愣地看著他,還沒等他把話說完,忽然伸手把他一撈,「快跑!」
「動……」
黃浦江畔的夜空有無數的星掙破夜幕,仿佛要和少年一同狂奔在通往晨曦的通途之中。
陳槐安無言地站在原地,頭一次覺得自己夜視好其實並不是一樁好事,至少此刻他望著遠處兩個人相握的手,會覺得異常刺眼。
一直到遲潛經過他,堅定地握起他的手之前,他都是這麼想的。
遲潛氣喘吁吁,也許是太過緊張,所以一雙眼睛異常明亮,他衝到他身邊,手心粘膩又溫熱,不知道是泥還是汗,又或者兩者都有。
無所謂了。
他道:「陳槐安,快跑,有鱷魚!」
「什麼?!那是鱷魚!」鄒昀一邊向前狂奔一邊後知後覺的大叫一聲。
陳槐安當然知道這裡沒什麼鱷魚,但他不知道是忘記說了還是就只是不想說,活了十七年,他還是頭一次沒有任何思考的,就只是這樣被牽著手往前跑。
黑暗裡,他微微勾著唇笑了。
感覺,蠻不錯的。
自以為在逃命的兩個少年當然不會知道他在想什麼,他們就這樣一直跑到南場那個破鐵柵欄才堪堪停下來。
三個少年牽著手總歸有些尷尬,尤其是遲潛,左一隻右一隻,沒一隻手閒著。
遲潛心跳得飛快,手下很快鬆開,他飛快看陳槐安一眼,後者安安靜靜站在那裡,像是在思索著什麼。
他悄悄鬆了口氣,繼續大口大口喘著氣兒。
鄒昀靠著一根鐵棍子,滿頭的汗,他睜一隻眼,喘著粗氣問他:「遲潛,你,你怎麼知道那是鱷魚?」
遲潛眨眨眼睛,下意識看向陳槐安。
陳槐安就笑了,「你看我幹什麼?」
「我可一句話沒說。」
他說著,想到剛才又覺得有趣,「我,跟著你們跑,可乖了呢。」
鄒昀在旁邊看著,簡直目瞪口呆。
這是陳槐安?
那個嘴裡撬不出一句話的小怪物?
大晚上的,不是見鬼了吧。
遲潛也忍不住跳了跳眼皮,他面對他,認真說:「陳槐安,你正經點,我和鄒昀都看到了,那草叢會動,我覺得裡面真有鱷魚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