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當她知道其實遲潛和陳槐安很熟悉的時候,她才會覺得詫異。
遲潛很少會對什麼東西感到在意,他不想聽她提起陳槐安的第一反應應該是直接說出口,就像他不想聽聽力一樣,而不是遮遮掩掩,左右而言它,甚至煩躁。
遲潛不屑於這樣,他的大腦就像她手裡的MP3一樣,只有值得在意的人或者事情才會存儲。
也許,他還不到喜歡的程度,但趙四月至少能夠推斷出,他是很在意的。
趙四月忽然覺得遺憾,人走了,再在意也沒用。
「遲潛,你說你會一直留在海城嗎?」
她靜靜地看著他,然後問。
遲潛一怔,問她:「怎麼突然說起這個?」
「沒什麼,我只是在想我們不可能一輩子都待在這裡的,我媽說,梅涇那邊的廠關了好幾家,萬一……」
她沒有繼續說下去,遲潛猜到她的意思,安慰了句,「還沒發生的事情,你不要瞎想,而且,我們都大了,能承受得了。」
「是嗎?能承受住麼。」
「嗯。」
她又問,「遲潛,那有沒有什麼你承受不住的事情呢。」
遲潛愣了愣。
莫名其妙的忽然想起昨晚上的那個夢。
「有吧。」他平靜道。
說完,他們就同時陷入了沉默。
「四月,你今天是怎麼了。」遲潛頓了頓,問她:「是,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嗎?」
趙四月怔了怔。
她看著他,吐了口氣,然後道:「陳槐安,他走了。」
杯子裡面早就沒有了水,遲潛干攪了攪,勺子碰到杯壁,發出哐當哐當的聲音,他後知後覺的問:「四月你剛說什麼,我沒聽到。」
趙四月的目光靜靜地落到他身上,沒有說別的,又重複了一遍:「陳槐安,他搬走了,據說是去南城。」
「哦,是搬走了啊……」遲潛笑了笑,道:「你說的那麼嚇人,我以為他去世了。」
他抬眸,眼裡多了些瞭然的笑意,似乎輕鬆了許多,「你剛剛一直那麼奇怪,就是想跟我說這個?」
趙四月愣了愣,兩秒後,又點點頭。
他用手指戳著下巴,想了想,道:「嗯……是覺得他搬走了,然後覺得我也會搬走嗎?」
趙四月看著他,一時沒有回答,她覺得自己忽然有點拿不準了。
遲潛他,到底在想什麼。
「他現在應該還在北場門口,二路公交車半個小時一輛,你想去送送他嗎?」
遲潛挑挑眉,看起來疑惑:「我送他做什麼。」
似乎想起什麼,他又笑,「四月你想多了,我們真沒有那麼熟,那天在路上,我只是想確定一些事情而已。」
「是麼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