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有那麼熟。
但是很在意,不是麼?
「是啊。」他道。
所以,一而再,再而三的否認。
趙四月重新拿起筆,緩緩吐了口氣,算了,反正他以後大概率也不會去南城。
她遞一隻耳機給他,「遲潛,我現在想聽聽力了,你想聽嗎?」
遲潛面無表情,道:「……不想。」
趙四月也沒多意外,她點點頭,想把兩隻耳朵都塞上,遲潛的聲音忽然又響起,「他不上學了嗎?」
他問這話的時候,嗓音里有種很刻意的放鬆感,聽起來就很僵硬。
趙四月在心裡嘆口氣,說:「好像是不念了,說是成績不好。」
遲潛垂眸攪了攪杯子,沒說什麼。
「你繼續聽聽力吧,正好我出去透透氣。」
他說完,把杯子放桌子上,人就走了。
趙四月看著他空空如也的杯子,抿了抿唇,也沒心情聽什麼聽力了,她轉了轉MP3,放了首陳奕迅的《愛情轉移》。
自從五年級爸爸去世以後,媽媽就開始加倍對她變得很好,小學畢業之後,她送了自己這個MP3,連遲潛都沒有東西,她一直帶在身邊,從不離手。
……
遲潛說是出去透透氣,其實是一個人走上了那個好久都沒有接近過的樓梯,樓梯似乎更破了,中間斷了好幾塊木板,他走一步就吱呀亂響,似乎只是在勉強撐住他,不讓他掉下去。
想起自己和陳槐安好幾次都是在這個樓梯間裡說話,遲潛心裡總是有種說不出的感覺。
他也不願意去扶那個扶手,那上面都是掉漆的灰和木頭倒刺。
連他都撐不住的樓梯,他就這樣走了十幾年。
一定很辛苦吧。
其實陳槐安會離開這件事情他一點都不意外,從他那天和趙四月在路上碰到他的時候,他心裡就隱隱預料到了。
他身上的變化那麼大,早就不屬於這個院子角了。
他只是沒有想到,那天會來的這樣快,明明昨天晚上還是在一起的。
他本來以為,所有不如常的事情結束之後,之後就應該是如常的,所有人應該都會這樣想。
世間的客觀規律如此,物極必反,否極泰來。
雪上加霜的是少數。
是他一個人,僅此而已。
遲潛就這樣站在蔚藍的天空之下,遙遙地看著遠處出神。
四月問他想不想去送他,這就有點可笑了,他都不來跟他告別,自己為什麼要去巴巴的送他。
他不喜歡不公平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