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目的地很明確,就是常麗剛剛走進去那戶人家,從鄒家的院子裡搬出來這幾天他都在那裡——
一個爛尾房裡面一堆的東西全是破爛。
住得他自己也快成破爛了。
溫穆走進院子,卻並沒有回到他住的那個地方,而是直衝進對著院子門的那棟房子裡,還沒開房門,張著耳朵就能聽到那些斷斷續續,不堪入耳的腌臢話。
他一邊走一邊冷笑。
常麗那個賤人,離了他爸馬上就找到下家了。
真想把溫秉承那個老東西從地底下拽出來,讓他也來聽聽,總不能這罪都讓他一個人受了。
他又轉頭看向一邊,桌上正好有順手的東西,他拿起水壺,房門一踹就直接沖了進去。
房內兩人一覽無餘。
在旁人眼裡不堪入目的畫面,溫穆連隻眼睛都不帶眨。
他從沒有羞恥心這種沒用的東西,兩條白花花的身體在他眼裡不過就是兩條被放大了幾千倍的蛆蟲。
一條就夠他噁心半輩子的了。
他直接衝過去把被子一掀,提著壺就澆了過去,動作之迅速,讓人驚哧。
房內一下子像揭了蓋的燒水爐,不停的響著尖叫,女人從男人的身上連滾帶爬下來,捂著被子喊道:「冊那娘#啊!」
看準了來人是誰,女人張口就是大罵:「儂尋西啊?弄水倒了我身上組撒?!腦子被槍打死啦?!(你找死啊?把水潑我身上幹什麼?!腦子壞了嗎?!)」
她抓著被子縮著肩膀,氣的發抖,頭髮被澆得透濕,不停地往下滴著水,想拿東西砸他,又沒有東西,只能不停的尖叫:「滾冊七滾冊去!」
溫穆看著,動手把壺裡最後一點水潑過去,冷笑道:「髒死了,給你洗洗。」
「也叫你清醒一點。」
男人閃在一邊著急忙慌的穿褲子,一邊穿一邊不停地吐口水怒罵,聲音卻傳不到人耳朵里去。
這就是個年過半百還討不到老婆的窩囊廢,也難為她,這種人的床也躺得下。
只見男人眼神轉了又轉,也不敢抬頭看他,只有嘴巴嘟囔個不停,說道:「儂額寧啊,真額是額,一捏規矩都沒額,伐允許再等下額房子。(這小孩太壞,趕緊從我房子滾出去。)」
「……」
溫穆聽不懂也不想聽。
屋裡沒有拉窗簾布,昏暗一片。
他鼻子是青腫的,臉上被打得花了,很慘,對著女人勾唇笑的時候,特別像是閻王殿前的小鬼。
小鬼現在發話了,說:「馬老三已經找到這來了,在東城他見過你,你還不趕緊帶我走,被他抓到我看你還能過上什麼好日子。」
「」
女人聞言禁不住一哆嗦。
比起剛才,現在的這句話才是真正把女人給澆清醒了。
她渾濁的眼球動了動。
過了好一會兒,表情很扭曲,似哭非笑。
常麗突然醒悟過來,從遇到那個男人開始,自己這輩子註定就只能一路漂泊到底了,以後的日子不是懊悔,就是罪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