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往地上狠狠吐一口吐沫。
這就是個變態!人渣!敗類!
想到馬老三剛剛看那小少年的眼神,許小冬的屁股就不由得緊了緊,寒毛直顫,他忍不住往裡頭看了一眼。
髒玻璃反著光,裡面黑不溜秋的,什麼也看不到。
許小冬摸摸下巴,有些納悶。
這麼久還沒完事,這個馬老三,別給人整死了吧。
他心裡有些不放心,想進去看看情況,手剛伸向大門,後腦就被棍棒當頭一擊,很快倒在了地上。
身後浮現的是一張熟悉的臉。
鄒簡垂眸看著他昏倒在地上的身體,擰了擰眉。
衝動了。
他不應該動手的。
悄無聲息的嘆口氣,鄒簡往四周看了看,並沒有停滯太久,他不慌不忙的把棍子往草叢裡一扔,跨幾個大步到窗邊,裡面沒有聲音。
沒有聲音不代表是什麼好事,或許事情遠比他想像的糟糕。
但他可以肯定,遲潛就在這間倉庫裡面。
鄒簡猶豫了一瞬,最後還是決定趴在窗戶上,用手虛握著,籠出一片陰影。
黑暗裡,遲潛靜靜地同他對視。
他愣了愣。
有那麼一瞬間,他以為自己是來晚了一步,其實遲潛已經死了。
鄒簡是背著遲潛回來的。
他知道遲潛發生了什麼,儘管這件事情消化起來艱難,但他會像吞刀片一樣吞到肚子裡,不會讓任何人知道,他是這樣想,遲潛也是這樣交代他的。
從幾年前他說謊被他拆穿之後,遲潛沒有再叫過他鄒簡哥哥,也沒有再找過他幫忙。
他心裡是知道,這個小孩潔癖的厲害,只要是他看不上的人,就算再怎麼出眾,也別想沾染他分毫。
在他心裡,鄒昀是要比他乾淨的存在。
但是陳槐安很髒不是嗎?
他又為什麼對他另眼相看,鄒簡不明白,這件事情一直梗在他心裏面很多年,他從來都不曾提起,它就像一根不大的魚刺,只是偶爾會卡著他不得動彈,非得喝點陳醋泡一泡才好,其他的時候他都可以不在意。
只不過那個時候,在那個倉庫,他們平靜的看著彼此。
其實有一瞬間,鄒簡是後悔了。
他後悔是他最先找到他,他想遲潛是不會想讓他知道的。
就算是陳槐安,就算是鄒昀,就算是任何人都比他要好。
遲潛需要的人不是他。
他自己,也並不想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