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很長時間沒有說話,趙四月也逐漸明白了他的意思,她嘆口氣,問:「你還不想走,為什麼?你們現在幾乎都沒有交流了,他這不就是冷暴力嗎?這樣待在一起有什麼意思?」
遲潛默了默,說:「……我也沒有跟他說話。」
「……遲潛,你到現在還在偏袒他。」
遲潛握著電話的手發抖,他只能換一隻手再貼著耳朵,「不是的,四月,你聽我說,在這件事情上,我能感覺到,他和我是一樣的,我們只是都不知道怎麼相處。」
「你知道麼,這是他的家,但是他每天都很晚才回來。」
「就算是這樣,你也不要把錯往自己身上攬啊,遲潛。」她說,「是他要你住進來的,這不是你的錯。」
「我不知道……」
那邊似乎停頓了一下,才又接著道:「遲潛,也許我當初不應該讓你去南城……」
遲潛笑著低頭,空著的手去撫摸桑葉牡丹的葉子,毛茸茸的,他安慰她,「沒有,能來南城我也很開心,這個城市其實挺好的,四月,我知不知道你能不能懂,我和陳槐安,好像就只能到這個位置了,再走近一點我就很難過,但是離開他我又捨不得……」
「……」
對方沒半天沒有開口說話,遲潛不得不叫她的名字,「四月?」
「嗯。」
「你那邊有事嗎?」
「沒有。」她深吸了口氣,語氣聽起來似乎很憂傷,「我明白的,遲潛,我明白你。」
「……」
遲潛在感知別人情緒這方面一直很有天賦,到這個時候,他也終於知道不對了,抿了抿唇,還是猶豫著問出了那個深藏在他心裡很久的問題,「四月,那時候你說你有一個不得不說再見的人……」
「我能問,那個人是誰嗎?」
電話里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,四月的聲音聽起來很遙遠,她道:「遲潛,等你想通了,能狠下心來了,如果你要離開陳槐安,就去找秦妙吧。」
「你知道麼,她也在南城。」
「我知道,我用不著她來幫忙。」
「嗯,那你幫我一個忙吧遲潛。」
遲潛愣了愣。
「四月,你……」
「你幫我告訴她,六月六日,我在國家話劇院等她,我有話問她。」
「……好。」
***
上摟之後,秦妙一直都沒有再說話,陪著遲潛看了一圈,交代了些基本的水電問題,覺得沒什麼問題了之後把鑰匙遞給了人就準備走了。
遲潛思忖著,三步並作兩步在門口叫住她,「秦妙。」
女人回頭,一身西裝革履和老舊的樓道背影格格不入,臉上的神情卻是相得益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