鄒昀面無表情,「不是要知道六年前的事嗎?」
「有個人,他肯定知道。」
「……」
鄒昀說的那個人,就是鄒簡。
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,對於這件事,鄒簡表現出了一種極其冷漠的態度,甚至不願意多說一個字。
青年手插口袋站在落地窗前,十足的看客姿態,從他的眼眸望過去,窗外就是海城最繁華的地段。
夜晚寂靜無聲,黑夜下燈光把深海撕開了一層幕布,人間的燈光是不會滅的,站得越高,看得越清楚。
他背後不遠處沙發上的鄒昀佝著背低頭沉下聲音問他:「為什麼不說?」
「我明明記得那天他是跟你一起回來的。」
「只有你知道,你不給他作證,誰給他作證。」
「難道你真的相信遲潛會殺人?」
玻璃窗燈光穿透他的眼眸,暈出一道幽紫色的光,鄒簡慢慢轉過身,口吻不咸不淡,「我作證?」
他笑笑又道:「我作哪門子證?」
「人都不是他殺的。」
「瞎操心什麼。」
這話說得鄒昀啞口無言,他抬眼看向一旁的陳槐安,後者臉上沒什麼表情,他又回頭,沉默半晌,還是掙扎著開口道:「他就我們這些朋友,我們不操心還有誰替他操心。」
「……」
「鄒簡,我以前一直以為你只是不善言辭,只是有些冷漠。」
他抬起頭,說的話在這個略顯空蕩的客廳來回的迴響。
「現在看來,你是冷血。」
鄒簡的眉毛皺起來。
「你說什麼。」
「我說你冷血。」
他說完很快低頭,掩下紅著的眼眶,道:「陳槐安,我們走,看來這裡不歡迎我們。」
「鄒昀。」
鄒簡叫住他,後者微微頓了頓。
男人抬眼,盯著他的後脖頸看,「這麼多年,你怎麼會一點長進都沒有。」
「我想,就算是豬吃久了同一份糠都會想改變的吧。」
「為什麼你還是這麼幼稚,這麼衝動,這麼意氣用事。」
鄒昀垂下來的手發抖,他像個獅子,竭盡全力咆哮了一聲「要你管」然後急匆匆按了電梯下樓。
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,一瞬間這裡只留下陳槐安和鄒簡兩個人。
空氣中重又陷入了寂靜。
鄒簡面色如常的走到餐桌邊,給自己倒了杯水,想到什麼,又問陳槐安:「你要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