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爸怎麼對我的,還記得嗎?」
「義憤殺人,我能陪他。」
他冷嗤,「神經病。」
「陳槐安,你現在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,我早告訴過你,把他綁了在一起,你不聽,什麼東西只要有過,就不會多在意。」
「你磨磨蹭蹭,這就活該。」
陳槐安不願再在這些話題上多牽扯,他看著前面沒有燈光的窗戶,心裡很緊,沉默一陣後還是壓低了聲音道:「不管怎麼樣,還是應該謝謝你。」
對面的聲音懶洋洋的,「你要謝我的地方多了去了。」
「我今天才知道,你還想殺我。」
「早知道不幫你了,狼心狗肺的東……」
陳槐安不再想聽這些略顯多餘的廢話,他把電話按斷,隨手往身後床上一丟,接著抬眸又專心致志的看起對面的窗。
他行嗎?
陳槐安在心裡問自己。
他從不祈求上天,此刻也開始在心裡默念,要是遲潛肯為了他改變那百分之三十,就算是讓他折壽十年他也願意。
陳槐安知道這樣的交換也靈驗不了,因為他從不祭拜陳家的祖先,那些神恨死他都來不及。
想到這裡,好像突然就沒了力氣,陳槐安深深嘆口氣,又扶著窗台彎腰閉眼。
朋友?
陸休寧算是他的朋友,可他不能理解他,就像他也不能理解他一樣,他們都是我行我素的怪胎,從不祈求他人的理解。
頭髮濕噠噠的往下滴著水。
就像他在往下掉著淚一樣,但陳槐安知道,那不是他的眼淚,如果抹淚的人不在,那麼流淚也就沒有了任何的意義。
他抬頭。
此刻他心裡有太多的不知道。
天邊月色皎潔,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到。
明日開庭受審,又不知道他今晚睡不睡得著。
遲潛沒有睡著。
從進警局的那天開始,他的睡眠就一直不好,像是回到了從前,那些年抑鬱最嚴重的時候就是整宿整宿的睡不著覺。
睡不著覺的時候他的腦袋就會很疼,這個時候他都會習慣性坐起來抱著膝蓋靠牆閉眼休息,整個世界都很安靜,安靜到他都能數清自己心跳的頻率。
心跳聲越來越響。
遲潛睜眼,終於發現是好像是隔壁在敲他的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