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遲潛知道他沒有。
因為他感受到自己肚子那塊,濕了。
他一隻手去摸他的耳垂,像是學著從前他的動作。
他說:「陳槐安。」
「你值得的。」
「值得離開一個雖然愛你但是傷害你的人。」
「不過你不用害怕,我相信我能做到,我會儘量多愛你一點,不傷害你。」
「你太辛苦了。」
「我總是捨不得那麼做。」
他說完,陳槐安仍然沒有抬頭,但他伸手勾住了他的小拇指,緊緊的,不放手。
後來遲潛又問陳槐安恨常麗嗎。
他說恨一個人會占用他愛一個人的時間。
所以他不會恨她。
遲潛就打消了帶他去看心理醫生的念頭,陳槐安原來沒有病,他只是太愛遲潛了,那才是他唯一的病。
八月份的時候,遲潛找到秦妙,把租房的鑰匙交給了她,因為他要搬過去和陳槐安一起住了。
秦妙伸手接過,心裡並沒有太大的意外,她看遲潛一眼,說:「你跟兩個月前不太一樣了。」
遲潛自己也知道。
他變化很多。
有時候照鏡子,鏡子裡的人連眼神是亮晶晶的,他看著都喜愛,所以其實陳槐安會喜歡他,也是件很正常的事吧。
秦妙從口袋裡拿了支煙點了上,又說:「聽鄒昀說了一些事情,過去不好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,但我還是想說,遲潛,你這個人有個怪毛病,有什麼事情不願意找人分擔。」
「即便那時候你和我們說了,我們難道會嫌棄你嗎?」
遲潛看她手裡的動作,突然說:「我不喜歡聞煙味。」
秦妙愣了愣,後知後覺的把煙給掐斷了。
他才又點頭,道:「我知道我先前問題很大,我不相信任何人,我以為這能對我很好,現在想想,實在是折磨自己。」
「現在不會了,不然我不會叫你滅煙的。」
秦妙就笑了,「說吧。」
「什麼原因?」
遲潛怔了怔,看著她問:「什麼什麼原因?」
「你變化的原因啊。」
「這麼短的時間,你發生這麼大的變化,肯定有什麼原因吧。」
遲潛在風中站里了許久。
其實他覺得自己的變化是沒什麼具體的原因的,非要形容的話,大概就是每天看日出,一天的日出竟然都比一天的明媚。
但他還是說了那麼一句話:「可能,是跟陳槐安後面學的吧。」
秦妙聽著沉吟了會兒,她問:「陳槐安到底是什麼樣的人?」
「其實我一直覺得他陰沉沉的。」
說著,她又插著口袋重新望著遲潛的側臉,道:「看來他不是。」
遲潛抿唇輕笑了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