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他的確不是。」
「可能我太主觀了吧,我總覺得,他是我見過的,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了。」
她皺眉,「你確定不是情人眼裡出西施?」
遲潛搖頭。
「你知道麼。」
「他的經歷允許他做一個陰沉沉的人,但他沒有。」
「他在狂風暴雨里打著傘行走,或者甚至都沒有把傘,一身都是濕的,最終他卻停到你的面前,不慌不忙的,從懷裡掏了個暖壺給你。」
「暖壺要是熄了火,他也只會說『怪我,應該把它保護好一點。』」
「他身上有種讓人安心的感覺。」
「一種從容不迫的力量。」
「我從沒對他說過,但是我心裡一直以為——」
「能被他愛上,我深感榮幸。」
秦妙已經眼裡有淚花,遲潛轉頭看她的時候,她下意識偏頭躲了一下。
然後她聽到他說:「秦妙。」
「如果可以做到的話,還是希望你能往前看。」
「如果不能,也歡迎你隨時來找我分擔。」
「畢竟——」
「我們始終是朋友。」
「……」
秦妙偏頭抹了把臉,接著笑著說「好。」
遲潛搬來鍾苑的時候,只有一個包,再搬走也還是只有一個包。
所有的藥被他分裝在一個星星形狀的玻璃罐子裡,走的時候他把藥都倒了,只把裝藥的玻璃罐子帶走了。
他終於能夠將陳槐安的畫本還給了他,過了這麼多年,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。
陳槐安靠在窗前翻閱那本畫冊的時候,正是太陽將要下山的時候,夕陽打在他的側臉上,一半明一半暗,然後清楚勾勒出了一個陳槐安。
歲月靜好,不禁叫人感動。
遲潛走到他身邊,指著他停留那頁上的內容,說:「你把我畫的太醜了。」
陳槐安抿唇。
「那時候畫的是不好。」
他一直翻到最後,那裡夾著一片槐樹葉,上面有遲潛兩個字。
遲潛垂眸看著,眼裡有一瞬間的不自然。
只可惜,陳槐安書里的那一片已經被他撕了。
他忽然開口,問:「你知道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你的嗎?」
「你說從前還是現在?」
「當然是從前。」
「我們一起去黃浦江邊的那個夜晚?」
「不是。」
「你記得,有一年,我家床濕了,然後我去你家,我們一起睡在一張床上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