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能是感受到了什麼,陳槐安忽然握起他的手,看向他的目光平靜且淡定,遲潛看著看著,忽然就覺得沒什麼了。
不過是結婚而已。
兩個人一直在一起的話,每天不都是結婚嗎?
就在這種莫名其妙的念頭之後,遲潛忽然開口說話:「在……我很小的時候,偶然有一天吧,我知道了你的名字是源自於一個成語之後,我就開始跑去圖書館裡面查成語……」
「一枕槐安,是空歡喜的意思,那時候雖然什麼都不懂但還是莫名其妙為你感到揪心,總覺得好像名字是這樣的意思,會給人也帶來不好的厄運……」
「可能是我長大了,再也不會這麼簡單的判斷事情了。」
「第一印象永遠都不是真的,我慶幸自己從小就明白這一點,如果現在再發現這件事情的話,我會一笑而過的。」
「因為我比任何人都知道,陳槐安的存在從來不是會讓人空喜的存在。反而是讓人歡喜的存在,是讓人幸福的存在。」
「雖然沒有跟任何人說過,因為說起來也讓人非常不好意思,但是就現在吧,就今天吧,好像心裡有股聲音告訴我,你應該把這些話說出來——」
「所以,陳槐安,你知道嗎?在這麼短暫的二十年的生命當中,能和你久別重逢就是我最快樂的事了,如果還有什麼事情能與之匹敵,那一定是今後的人生,都能由你來陪我度過。」
「感謝你愛我。」
「是你的愛讓我還能站在這裡。」
「……」
他說完,至少停頓了有兩秒,台下忽然響起了零零散散的掌聲,夾著淚水的。
其實遲潛並不是一個喜歡在人前說很多話的人,總覺得特別矯情,但是這樣的人,往往說這些話的時候,威力都特別大。
因為他往下看了看,看到很多人都在底下默默流淚,這些人裡面也包括在門外偷看的那些穿著黑色制服的服務生們。
後來有一次他問秦妙那天為什麼大家都在哭,秦妙當時給了他六個字的評語:「太燦爛,太真誠。」
遲潛原本是不相信的。
可是那時候陳槐安也哭了。
陳槐安雖然是愛哭的人,可他沒有見過他哭成那個樣子,連誓詞都說的上氣不接下氣,遲潛的耳邊全是他細碎的聲響。
沒關係,可能這就是愛情吧。
在愛情里,話是永遠說不完的。
牧師給他們遞了兩塊方方正正的盒子,裡面枕著兩枚戒指,一塊上面是棵樹,一塊上面是只鳥。
原本他們都不願意當那隻鳥,因為他們都覺得對方是鳥,自己才是樹。
後來就剪刀石頭布來決定,遲潛輸了,所以他是樹,陳槐安是鳥。
是的,結果沒有錯,只不過因為陳槐安讓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