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風連夜又回了漁凼鎮,到的時候半夜兩點,無處尋人,他只好在許多於家門口坐了一夜。
早上六點左右,劣質防盜門開了,許多於被門口黑乎乎的人影嚇了一跳,「誰?!」
「多於姐,是我。」
「小風??你……」
「我來找許遠。」
許多於很吃驚,不知道這小子為什麼這麼執著,打了無數通電話,還一大早就堵在門口。她猶豫了一下,心想小遠已經放出來了,況且人都已經堵到門口了,騙也騙不過去,她輕聲說:「他還在睡覺呢,昨天在外面跑了一天,很晚才回來的,你進去吧,輕點兒。」
郁風點點頭,許多於對他笑笑,兜著沉睡的顏珍寶,出門工作去了。
許遠已經聽見動靜,醒了,躺在空地上臨時鋪的涼蓆上虛著眼看向門口。
看到郁風來了,他心裡高興,把雙手懶懶地叉在腦袋下,翹起嘴角說:「這麼早啊。」
他沒事兒人似的,郁風一腔委屈無處發泄,很像抽他、罵他、掄死他,但是每次面對他,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。
「為什麼瞞著我?」
「怕耽誤你學習唄……你怎麼這副鬼樣子?考砸了?」
郁風還是沒忍住,上去踢他一腳,收腿的時候被許遠捉住了腳腕,他一個不穩,另一隻腿跪了下去,他腦子一熱撲在他身上,許遠接住他,兩人抱作一團。
他們緊緊地摟著對方,忽然許遠開始拍郁風的背,像哄小孩一樣。
「你幹什麼?」
「珍寶喜歡我這麼拍她。別難過,考砸了就考砸了,要復讀嗎?」
郁風一扭背,「滾,別搞肉麻。」
「我怎麼覺得你瘦了?」
「你才是瘦了。」
「但是你還變難看了。」
郁風渾身一僵,試圖把臉塞進許遠長長的頭髮下面,過一會兒喃喃地說:「你……煩死了真的。我昨天找了你一晚上。」
「啊……我出來忘記給手機繳費了。」
又沉默了一會兒,郁風撐起頭看許遠,「趙可人的事,徹底解決了吧?你一個人……害怕嗎?」
許遠笑道:「怕什麼!哥們兒什麼場面沒見過。嗯,解決了。」他不打算把高利貸催逼的事告訴郁風,他已經想好賣房子解決。
許遠打了個呵欠:「我還沒睡夠,睡會兒?」
郁風:「好。」他也困了,摩挲著許遠手腕上的兩道嶄新的疤痕,很快陷入沉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