湯取坐上后座,撐開那把醜醜的傘,無奈:「待會兒還得收拾幾件衣服給他們送去。」
易磐發動小電驢,說:「我送你去。」
湯取聽懂了他話里的意思,問:「你不給你爸送?」
易磐面無表情道:「他在家5天也不見得會洗澡。」
湯取噗嗤一聲樂了。
樂完之後,他又幾不可聞地輕輕嘆了嘆氣,說:「陳言這兩天去鄉下他外婆家裡了,每天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,吃了睡睡了吃。」
還見天地給湯取發簡訊說無聊。
湯取簡直懶得搭理。相較之下,他這過得是什麼精彩紛呈的好日子啊。
易磐聽出了他話里的羨慕,說:「找個時間我們也去外面放鬆心情。」
「算了,」湯取有些無奈,「還得打工賺錢。」
易磐問:「健身房那邊打算什麼時候辭掉?月底得收拾收拾去北京了。」
「上到出發前兩天。」湯取早有計劃,「到時把手頭的客戶信息交接給同事,以後要是辦卡了也能多少分點提成給我。」
易磐偏頭問:「你都辭職去北京了,人走茶涼,到時候人家還願意把錢給你?」
「人在江湖,全憑信用了。」湯取說,想想又嘆了口氣,「反正能分的也沒多少,不給就不給吧。」
「那最後這陣子就沒必要這麼辛苦。」易磐說,「短期內成不了富一代,先繼續當窮三代也挺好。」湯取笑了笑。
兩人都沒再說話,帶著酷日熱氣的風吹在臉上,感覺還挺舒服的,驅散了剛剛從派出所帶出來的冷氣。
這台粉色小電驢好比一台遊艇,載著他和易磐行駛在熱浪習習的海上,短暫的旅程中,隔絕生活的煩心和疲累,波濤只為洗去腳污,風聲只為屏蔽是非。
可惜每一段旅途都是短暫的。
如果真的能心無掛礙、一往無前就好了。
湯取一直以為易磐是開玩笑的,可沒過兩天,一大早他正漱口呢,就接到了易磐的電話。
「收拾收拾下樓。」
哦豁,這不容拒絕的口吻。
嘴裡含著牙刷,湯取走到陽台,推開窗戶往下看,只見騎著粉色小電驢的某霸總正拿著手機,抬頭往樓上看。
兩人目光對上,湯取揮了揮手機,把電話掛了,回去洗了把臉,簡單收拾了一下,背著包出門下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