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翻進窗來,看我在床上皺著眉頭入睡,臉上還掛著淚痕,我睡得一點也不安穩。他俯身片刻又直起身來,終究還是用指尖撫開我緊皺的眉頭,口中哼唱著催眠魔咒。
我在口中呢喃著:
「完了……完了,什麼都沒有了……我們根本……不,不可能了……」翻來覆去的就是這幾句。
路西菲爾駐足聽了良久後離開了。
「但是我還愛你,我要怎麼辦……」
他前腳剛走,我就睜開了眼睛,最近失眠很嚴重,一個睡眠魔咒怎麼夠。明明睡不著,但是眼皮又很重,只好閉著眼,這樣還舒服些。
我睡了又好像沒睡,唯一的證據是我那短暫的一個夢:路西菲爾在夢裡不住地親吻我,我躲不掉,氣急敗壞地問他到底想怎麼樣。他說和好吧,我們和好可以嗎,我是真的很喜歡你,早早就動心了。
我在夢裡比他還動搖,只能一遍遍不止的說我們完了,我們不可能了,什麼都沒有了。仿佛每說上一萬次,內心的痛苦就能減一分。我又沒睡,隱約能知道他是怎麼進來的,進來後幹了什麼我都知道連他臨走時輕輕的一句「再見」我都聽的一清二楚。我夾在現實與夢境的交界處,被兩方拉扯。
直到神奉日那天,我依然恍恍惚惚。
這次神奉日比以往的更加盛大,地點定在了路西菲爾大教堂。
那是一座坐落於第四重天的教堂,是全天界規模最宏大的一座教堂,是以路西菲爾的名字所命名的。
教堂採用的是筒拱與網狀的助拱的結構。教堂室外的飛扶壁玲瓏剔透,尖塔則直入雲霄。
西立面分為四層,連拱廊大面積開窗並多用鏤空的手法進行裝飾。南立面的玫瑰花窗上則是鑲嵌的彩色玻璃的花窗,巨大而精美。那繁複又精妙絕倫的圖案見者無不為之讚嘆。當光透過彩色的玻璃時,各色的光灑進大殿。
再走進教堂的內,柱子與尖拱的搭配,顯得十分莊嚴,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。但是無論是柱子還是牆面,都是白色大理石砌成,以示聖潔。
銀色的燭台上呈著九支蠟燭,周身用銀箔紙包裹著,上面跳躍者閃爍銀輝的星星。是加百列將它們摘下,裝飾教堂。
教堂的上空中九百駕獨角獸拉著的車分批越過,彩色的鬢毛在空中留下一道道彩虹。車裡裝滿了新里,一車車地揮灑而下,方圓幾千里外都是新里舖成的花路。
翠綠的枝葉,白色的小花。雙腳踩在上面,松鬆軟軟的。
如果說朝會是天界上層天使接近神的最佳機會,那麼神奉日則是面向全體的。這一天是距神的光輝最近的。
每次神奉日都有人離譜到不穿衣物,光著屁股大搖大擺地來參加,美名其曰:
「神賜予我靈魂和肉體,我也要不帶一點污濁來接受神的恩澤。」
這樣的奇葩每次神奉日都屢見不鮮。我剛見門口的天使侍衛叉出去兩個這樣的人,理由是「擾亂現場秩序」。
我對著旁邊的天使侍衛說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