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有甘甜的牛奶,那是粘稠腥臭的血液。
路西法開口說道:「你是完全感覺不到痛了嗎?」
我說:「你在用魔法阻止我傷口癒合時就不會在意我痛不痛了吧?」
翅膀是天使的第二顆心臟,說不會痛完全是在撒謊。
我說:「那我現在可以癒合傷口了嗎?」
路西法撤掉魔法和結界,說道:「隨便你。」
血肉在治療魔法下以肉眼可看的速度癒合起來,只是我再也長不出那六隻黃金羽翼了。曾經長出我驕傲的地方變成了六道猙獰醜陋的疤痕。
他明明有那麼多辦法把我困在這裡,偏偏選擇了最野蠻的方法。
血肉生長癒合,與再次撕下翅膀的痛苦不相上下。
路西法臉上沒有絲毫心疼的表情,反而像是盯著盤中餐一樣盯著我,等著我自己把自己收拾的美味可口一些,好讓他美味的飽餐一頓。
我冷聲說道:「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嗎?」
路西法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,不可思議地看著我,接著臉上扯出了一個惡意的笑容。
他說:「米迦勒,死過一次的後遺症就是變成這樣了?要自己動腦子想辦法,我生氣的時候不喜歡這樣的方式去思考。」
這樣的羞辱方式不會讓我覺得難過。
我現在只是想要自己的腦子空空,因為發生的事太多了,我現在很痛苦,卻無法表達。
我應該聲嘶力竭地向他質問「為什麼不讓我死了!為什麼把我救回來!」
我應該懦弱妥協「求你路西法,饒過我吧,讓我回神的身邊好不好?」
可我什麼都沒有說,甚至在他撕下了我的翅膀後也只是問他我可不可以讓我自己癒合。
這是成長嗎……越來越沉默寡言就是長大嗎?
我問路西法:「我讓你痛苦了嗎?」
路西法沉默。
這是不是默認?
我又轉頭看著吸吮著我手指的賽娜。
開口道:「她好像餓了。」
路西法不耐煩地說道:「米迦勒,你到底想說什麼?!」
「我背上……很疼。」
六隻黃金羽翼被生生拽下,卻禁止傷口癒合。
最愛的人就在我面前,他卻是我不幸的罪魁禍首。
一時之間靜默,我和他無話可談。
於是我被禁足在了他的寢宮裡,也不算是禁足,因為就算他讓我出去,我也根本沒有了出門的欲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