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的孩子都會飛行,就連惡魔也有骨翼,而我連神賜予都翅膀也沒有了,哪裡還有臉面再出去……
我背對著鏡子,扭過頭去看我背上猙獰可怖的傷痕,統共六道,道道不同。新長出的還泛紅,感覺痒痒的,那些醜陋的疤就像是鑽在我背上的寄生蟲一般。
只有失去了才知道。
自由曾在我的背上棲息過,而我則馱著它們到處尋找。
被以愛之名的枷鎖所束縛。
醜陋嗎,米迦勒……這些疤痕可怕嗎……
我一遍遍地問自己,在鏡子中審視著自己的身體,就像在審問罪孽深重之人。
賽娜有自己的奶媽帶,晚上很少會在我這裡過夜,路西法說小孩子晚上很會折騰人。
我聽見門的聲響和走路的聲音,他們在安靜的夜裡十分清晰,我像是巷子裡的野貓,一把抓過我的衣服就往身上套。
但還是晚了一步,我的小腿被他踩住,一下子跪在了地上。
「穿那麼快幹什麼,萬一今晚我沒心情呢?」
路西法把衣服從我頭上拿了過去,在我手腕處打了個死結,一件好好的衣服成了繩子。
「以前都不知道米迦勒你這麼喜歡照鏡子,不如今晚看個夠吧。」
他把我的頭硬生生別過去,逼著我去看那六道橫亘在我後背上的猙獰疤痕。
路西法面帶微笑,戴著手套的手,像是在觀賞什麼藝術品一樣享受,甚至微微眯著眼睛。
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,他再也不肯脫下手套觸碰我。
這算是……在嫌棄我髒嗎?
他又有什麼資格嫌棄我?搞的自己多高尚一樣……真是可笑。
我說:「那就看,比我更願意看的是你吧?」
路西法不理會我,自顧自的說:「是不是很疼?當時你一直在叫我名字……我記得我當時被卡掉了一大片羽毛,在神的面前哭了很久。」
接著捏著我的下巴,問道:「你當時一定也很疼,所以才哭成那樣。」
「如果疼痛能讓你記住一些事,我不介意用些手段讓你聽話。」
他一邊說著,一邊用戴著手套的手出現在我的眼前,是那樣陌生。
手套就算再光滑,它的紋理也是粗糙的,更何況魔界的輕工業比不上天界,,無異於一種可怕的酷刑。
我哪裡會受他的委屈,掙紮起來,我討厭這樣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,他見我毫無反應,於是大發慈悲放過我,但是還特意留手套給我。
「夠了嗎?」我問道。
「嗯。」
他鬆開了對我的鉗制,我立馬掙開那件破衣服,拽出手套,「啪」的一聲響,狠狠甩在他臉上,笑著問他:「是這樣嗎?」
路西法被自己的手套甩了一個耳光,可惜我力氣沒有那麼大了,應該揍的他滿臉流鼻血才對。